我換好衣服在樓下等著。
上車的時候我也自覺地拉開了後座的門。
車上的氛圍頓時尷尬起來。
魏然解釋道:“陳夢暈車,所以......”
我:沒事。
然後我別過臉去看窗外的風景。
這座城市很大,我一直都沒有歸屬感。
但因為魏然,我曾經也覺得我可以在這裏站穩腳跟,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前麵的兩個人一直聊著那些高深的理論知識。
陳夢時不時還會高歌兩句。
歌聲婉轉,宛若黃鸝一般動聽。
“卓姐姐,沒有吵到你吧。”
“我們平時習慣了在車上去討論一些演唱的技巧,你別介意。”
她比我更像是魏然的女朋友。
魏然看我不理她,有些不耐煩道:“人家跟你說話呢,你雖然不能說話,但你起碼可以比劃比劃,笑一笑也好啊,要不也太沒禮貌了。”
“沒關係,你別凶啊!卓姐姐是殘疾人,我理解的。”
到了地方,魏然和陳夢走在前麵去敲門。
魏然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千萬要注意形象,說這個老教授很難約到。
更是很少允許晚輩上門拜訪。
“本來我是不想帶你來的,都是陳夢考慮的周到,她說你雖然是個啞巴,但你一定也很向往那些高深的知識,叫我帶你來見一下世麵。”
他的話剛說完,門開了。
是一個中年女人,越過他們看了看我,等確定了之後,才高興地回過頭去:“黃老,是晚晚,是晚晚來了!”
魏然和陳夢驚訝極了。
“你認識黃老先生?”
“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他們口中高不可攀的老教授,精神矍鑠地從裏屋大步走出來,伸手將我拉進去在沙發上坐著,又交代阿姨給我泡一壺茶。
“要普洱,她最喜歡喝普洱,熟普!”
“再給她拿一點綠豆糕,她貪吃,就好這口!”
“哦對了,還把早上剛買回來的大閘蟹給蒸上。”
另外兩個人站在那裏,一臉疑惑和茫然。
“上次見麵,你不是說你有個男朋友叫什麼魏然,在藝術團是吧?就是這個?”黃教授是人精,什麼關係一看就知道。
居高臨下地看了看他二人,皮笑肉不笑道:“你打電話說要去參加一個什麼比賽,想讓我指點指點,你們唱吧,我聽聽。”
他是國內聲樂界的泰鬥。
多少人踏破門檻隻想求他指點一二。
現在聽他開口,魏然和陳夢高興壞了。
當即就開了嗓子。
黃教授卻一會兒給我倒茶一會兒給我削水果的,似乎聽他們唱歌隻是順便的事。
等他們唱完了,滿心歡喜地等著點評。
黃教授才輕笑一聲:“咳咳,我老了,說話不中聽,你們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如果想聽真話,我就說真話,就怕你們年輕人受不住。”
“要是隻想聽我誇呢,我就挑你們可取的地方誇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