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天才歌唱家,而我卻是個啞巴。
曾經他在上台前,都會深情地用手語跟我講解他要演唱的歌曲。
麵對質疑他也大方承認我是他的知音。
直到他進入了國內一流藝術團。
和一個女孩合唱時,兩人的手在鏡頭前十指相扣。
我知道,我這個不能說話的知音,可以退場了。
.............
手裏提著保溫盒,呆呆地在台下等了很久。
發出去的微信有十幾條,少見的一條回複也沒看見。
藝術團裏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
他們提著包離開時不忘對我友善地笑笑。
“魏然還沒出來嗎?時間已經很晚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到後麵催一催?”
“這個魏然也太不像話了,我看你都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藝術團裏的陳大姐手上抱著一摞衣服,我也不好意思真的叫她再幫我跑到後麵去看一看,催一催,笑著搖搖頭,比劃著請她放心。
陳大姐走後,偌大的排練廳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空蕩蕩的,隻有舞台上還剩著一縷微弱的燈光。
這時,終於有人從幕布後走了出來。
那個女孩子我見過,是剛來藝術團沒多久的女高音陳夢。
她穿著禮服,挽著頭發,露出頎長的脖頸。
“天呐,我們練的太投入,都忘了你在這裏了!”
“對不起啊卓姐姐,我剛才有個地方不大會,叫魏哥指點了一下,誰知道就忘了時間。”
她的禮服外披著的是魏然的外套。
是我存了三個月的工資給他買的某國際品牌的衝鋒衣。
他說北方冷,還是衝鋒衣保暖。
但那時他剛進入藝術團,收入並不算高。
收到這件衣服的時候,他高興壞了。
又替我心疼錢:“晚春你放心,以後我會更努力,多掙些錢給你花。”
一個月又一個月,一年又一年。
他的收入越來越高。
我們見麵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如今,竟連這件他曾經愛不釋手的衣服,都可以隨意地披到人家身上了。
陳夢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掩嘴笑道:“最近晝夜溫差大,演唱會馬上就要召開了,魏哥怕我感冒,才借給我穿的。”
“他每次都這樣,純是擔心我狀態不好影響表演,卓姐姐不會介意吧?”
我的心裏酸溜溜的。
魏然有潔癖,特別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何況是把衣服借給女生穿,這樣的行為,他難道不覺得曖昧嗎?
就在這時,魏然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從後台走了出來。
“晚春,對不起,久等了。”
他看見我手裏的保溫盒,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忘了你帶了吃的,剛才在後台跟陳夢一起吃了盒飯,有點撐,可能吃不下了。”
陳夢吐了吐舌頭:“卓姐姐竟然還會做飯,太厲害了。”
我低下頭,掩飾內心的失落和委屈。
想要說什麼,卻意識到自己根本說不出口。
又看見魏然的胸前有一個不深不淺的口紅印,可我是從來不化妝的。
陳夢尷尬道:“彩排的時候第一次穿二十公分的高跟鞋,差點摔倒,不小心弄臟了魏哥的衣服。”
我意識到她在跟我解釋。
剛要搖頭表示沒關係。
隻聽見魏然打趣道:“你還說,一個歌唱家,連高跟鞋都穿不穩,以後還怎麼上台!小心我跟團長告狀,要扣你工資!”
“還不是因為你太高了!一米八六的身高,我穿十公分的都不夠!”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讓我意識到我有點多餘。
我突然想起魏然從前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我雖然不能說話,但他知道我懂他的歌聲。
現在看來,不能說話,其實是沒有辦法真正的成為知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