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的那天,婆子們給我穿上了許晏最愛的白色。
他說我穿這種顏色最幹淨,就像我一樣純潔無暇。
這三年裏,許晏的勢力在京都裏迅速蔓延開來,朝廷的各個部門都有他的耳目。
他現在也成了皇帝最為信任的定遠侯。
反觀林家,三年前,我和徐晏的大婚的前夜,許晏一紙訴狀遞到皇帝麵前。
指責林家勾結外敵,企圖叛國,這樣的罪名又豈是林家能夠擔得起的。
我知道阿爹和阿娘生性良善,是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
但是當禦林軍在家裏搜出來的那一遝遝確鑿的信件的時候,整個林家都無話可說。
隻是我看見了帶著禦林軍來的許晏,他麵無表情看著這一切,
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看著我的時候的溫柔。
我衝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袖質問他。
“許晏!阿爹是無辜的!你替我說說話啊!”
“許晏!你帶我去找聖上,我的阿爹阿娘不是的,我們林家是被冤枉的!”
我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許晏別過頭去不看我,後來,我們林家從世家大族成為了階下囚
沒想到,進許家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許晏,而是林江晚。
她穿著淡黃色的長裙,笑眼盈盈出來迎接我,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
隻是這笑意卻難達眼底。
她是爹娘收養的孩子,當初爹娘視她如己出,但是沒想到她後來卻恩將仇報。
“姐姐,快進來,我吩咐下人們給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她上來想要拉住我的手臂,我連忙往後退了退,躲開了。
她的麵上有些尷尬,但立馬又恢複了正常。
“姐姐,晏哥哥說你就住在聽風閣,我派人去給你收拾一下。”
她的一言一行就像這府上真正的女主人一樣。
但是我沒有心思看她在這裏表演了,我拿了自己的行李徑直走開。
沒想到煙兒居然在聽風閣等我,她是從小跟著我長大的,我本以為她已經遭遇不測,沒想到許晏居然將她也接過來了。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流出。
許晏是晚上才回來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換件衣服便迫不及待到我房裏來。
我縮在床角,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看見許晏的那一刻,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這三年我在漠北受的苦楚,當初許晏將我送到漠北,是不是就已經做好了讓我死在漠北的打算。
若是這樣,那如今又為何要接我回來?
我想不通,如今殘破不堪的身子也沒有辦法讓我想這麼多。
光是活著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了。
“江月......”
許晏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也有些難以置信。
“你如今為何這樣瘦?”
許晏的聲音驚愕中還帶著一絲的憐憫。
瘦嗎?
曾經的我知道他好細腰,為了讓他多看我一眼,幾日幾夜都不敢吃一顆米,每天就以水飽腹。
現在我的腰已經不堪一握了,但是他卻好像還是不滿意。
他走近些,想要把我拉過去。
我看見他的舉動,下意識的拉開衣服,低著頭跪在他的麵前。
伸出手,想要替他解開腰帶。
在漠北,那些達官貴人好像都喜歡這樣。
他卻愣在了原地,震驚地看著我的動作。
我的手像是什麼毒物一樣,他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大手一揮,將我重重打倒在地。
“林江月,為何你還是這樣不知廉恥!”
在我的印象中,這好像是第二次被他說不知廉恥。
第一次是阿爹入獄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已經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了,我求他幫幫我們林家,他也將我拒之門外,絲毫不念往日的恩情。
我趁著夜晚潛入他的府第,爬上了他的床。
那次他說我很臟,說我不知廉恥。
那時候我不明白,這樣為何就是不知廉恥。
但是這次他說的好像沒錯,在漠北我被千人騎萬人嘗,說上一句不知廉恥好像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