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陸白州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洛文文。
她的“喂”聲剛落,就被陸白州接了過去。
他不滿地嘀咕:“怎麼趁我洗澡接我電話呢。”
原來他們在求婚、熱吻之後,直接去了酒店,還真是一秒都不浪費。
電話那頭,陸白州意識到我還能聽見他們對話,於是清了清嗓,用冷淡的聲音問道:“有什麼事?”
我咬緊後槽牙,他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壯舉”已經傳遍網絡。
“你在哪?”我問。
“公司加班,有事快說。”
我聽見那邊窸窸窣窣了一陣之後,洛文文似乎把頭靠在了他肩上,用氣聲跟他說:“親愛的,我先去洗澡咯~”
陸白州“嗯”了一聲。
他似乎以為我聽不到他那邊的聲音,我歎了口氣說道:“陸白州,我們到此為止吧。”
“徐欣,你又在鬧什麼?都說了我在加班。”
他略作停頓,語氣帶著不悅,幾乎是警告般地對我說。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坐在家裏我越想越氣,索性收拾好行李搬去了附近的酒店,手機打開飛行模式,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醒過來。
剛打開手機,陸白州的消息爆炸似地湧了進來。
“你不是說過會在家等我的嗎?我現在回來你又不在,你敢騙我!”
“我加班到現在才回家,你把菜都倒了?”
“你人呢?電話也不接,鬧什麼呢?”
“你不會又在吃文文的醋吧?”
見我遲遲沒有回複,他又打來六七個電話,但昨晚我開了飛行模式,一個都沒接到。
我看著他逐漸憤怒的消息遲疑了兩秒,最終決定不回複。
自打洛文文回國後,陸白州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因為洛文文告訴他自己在國外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很想自我了結,需要陸白州對他做一百件小事,她就能有所好轉。
陸白州信了。
我覺得難以置信,因為她那些茶言茶語一聽就知道是在騙人,沒聽說哪家抑鬱症要靠這種方式才能治好的。
但陸白州轉頭開始罵我冷血,說當年要不是洛文文救過他,我也就沒有他這個男友了。
當時我還沒經曆後麵他們卿卿我我的一切,以為就是做一做朋友之間的小事,所以我妥協了。
一開始兩人的行為也確實沒有很越界,就吃吃飯和看看電影,我也能忍受。
沒想到我的妥協讓他們誤以為我什麼都能接受,漸漸地開始越發過分起來,陸白州會開始給她洗衣做飯,甚至陪她出去旅行,或者是喝醉後夜不歸宿。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男友為了初戀付出一切。
我有時候都懷疑,洛文文如果說要天上的星星,是不是陸白州也會摘一顆給他。
再往後,我隻要稍微表示一點不滿,就會被陸白州和他的兄弟罵冷血無情,說我不尊重抑鬱症病人。
而陸白州也認為,隻要和洛文文做完一百件小事,她就能好起來,而我們也能重歸於好。
我現在覺得曾經相信他的我很傻,一百件小事做完之後,洛文文隻要說自己還沒好,他們就會有下一個一百件小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