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回到了我們的家，這裏處處都是我們的痕跡。

之前為了避免刺激到雨珊，我把關於女兒的一切東西都收了起來，鎖在了儲藏室裏。

我拿著鑰匙打開儲藏室的門，摟著女兒生前最愛的小熊娃娃，不知不覺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走出儲藏室就看到孟雨珊正在指揮著人往外搬東西。

眼前的情況讓我有些無措，“雨珊，你......你出院了。”

孟雨珊神色厭惡，語氣冷漠：“我不出院難道要一直住在醫院嗎？”

“方林，我對你根本沒感情，離婚吧！我要搬到子傑家去住。”

她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在我耳邊轟然炸響。

“再等等，就一個月，或許，也不需要那麼久......”

我聽到我的聲音很輕，仿佛下一秒就消散在空中。

孟雨珊卻一刻也不想等了，她打了個電話叫來了賀子傑，一同來的還有孟雨珊她爸媽。

我以為嶽父嶽母最能體會我的有苦難言，正想跟他們坦白我的情況，卻被嶽父一把拉出了門，嶽母看了一眼屋內，確保雨珊不會聽到，然後關緊了門。

“方林，你想她死嗎？失憶有什麼不好？我知道你失去女兒很傷心，難道你忍心讓我們一把年紀了也失去女兒嗎？算我們求求你了，離婚吧，放過她吧！”

我苦笑著說了聲“好”。

仿佛沒想到我會這麼痛快答應，嶽父嶽母都有些愣住了。

隨後嶽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歎息一聲。

打開房門時，就看到孟雨珊正拿著女兒的遺照，若有所思。

我和嶽父嶽母都目光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又受到刺激。

“她是誰？”

孟雨珊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的喉嚨幹澀到生疼，卡在喉部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轉過身去，無人看見一顆滾燙的熱淚滑落下來。

賀子傑搶先開了口：“那是方林哥和他前妻的孩子，已經死了。”

孟雨珊聞言，眼裏的厭惡更深了。

她直接把女兒的遺照摔到地上，玻璃渣子碎落一地。

“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人？還死了孩子？真是晦氣！”

她似乎還不解氣，在女兒的照片上狠狠踩了幾腳。

我紅著眼，撲到女兒的照片上，試圖阻止她的破壞。

任由玻璃紮入我的皮肉，鮮血觸目驚心，我都絲毫不覺得疼痛。

因為身上的痛遠遠不及我心裏的痛。

最終，這場鬧劇在嶽父的阻止下落幕了。

我如她所願簽了離婚協議書，隻等著冷靜期一過，她就自由了。

孟雨珊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雀躍，看到她和賀子傑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仿佛回到了當初我倆領證那天。

那時，她依偎在我肩頭，也是笑得這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