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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西高鐵剛開通時,為了鼓勵公安幹警踴躍投身高鐵安保崗位,公安處實施了“精兵強將上高鐵”策略。韋玉昌處長宣布了優惠政策:隻要在高鐵上幹滿五年,責任崗位平安無事,無論是提職提級還是申請調動,均優先安排。項新不圖提職提級,可還是報名了,他覺得身為公安處的一分子,就該積極響應上級號召,到艱苦崗位鍛煉自己,到一線崗位貢獻力量。一晃就過去了六年,如果不是閆格說要找個在市區工作的對象,他還願意留守。

他對閆格是那種該死的一見鐘情。第一回見麵,項新就給她寫了首《你的眼神》:那池碧波/像荷尖上鑲嵌的凝露/像嫩芽下綻放的淚珠/綿軟清靜/吹彈即破/循著那光亮/撫著那暗香/我醉步追隨/卻失足落水/我沉醉其中/忘記掙紮/忘記逃離/忘記呼吸/我在一池碧波中/醉意徜徉/也在那池碧波裏/失足溺亡/失了靈魂。

項新想通了,工作是為了更好地生活。既然閆格喜歡,那就盡量滿足,哪個崗位都能貢獻力量都能做出成績,沒必要非得守著高鐵不放。調離申請年前他就交了,人事科還特意問他想去哪兒,他說想回交警大隊。交警大隊在市區,隻有白班沒有夜班,省下來的時間能多陪陪閆格。按人事科的說法,他這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申請不涉及提職提級,問題不大,耐心等待就行。

在沒接到張承電話以前,他是符合條件的。這下可倒好,出了這檔子事,不僅是功敗垂成,反而可能因為這事被調離發配到更遠的地方。或許,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這樣,陸支隊,我先給您起個頭兒?”那晚,第六警務區會議室裏,傅朋望著旁邊正握著水杯喝水的治安支隊副支隊長陸立明征求意見,見對方點頭示意後,才又接著說,“昨天下午六點半左右,花都南站派出所第六警務區5號特大橋上,發生了一起高速列車遭異物擊打臨時停車案件。基本情況呢,大家也都清楚了,我就不再重複。我想說的是,這是花西高鐵開通運營以來,我們派出所轄區發生的第一起危行案件,而且是發生在複興號列車來臨前夕,性質是極其嚴重,影響是極其惡劣,必須嚴肅追責!這起案件,發生在花都南所第六警務區,而不是其他派出所,或者其他警務區,這就充分暴露出,第六警務區在執行上級決策部署上,肯定是打了折扣的,日常工作標準肯定是極其低下的,隊伍紀律作風肯定也是極其散漫的,否則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我代表花都南站派出所先表個態,後續倒查追責,我們派出所將堅決一查到底,絕不姑息縱容、絕不手軟!”傅朋的情緒,隨著嘴裏不斷噴出的唾沫星子變得激動起來。

項新當時低著頭憋著火不說話,官大一級壓死人,那種場合他也不適宜去爭辯什麼。傅朋是在甩鍋,事情是在他替崗時發生的,按道理應該是誰在崗誰負責,但他顯然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這是警務區平日工作太差造成的,說白了就是他項新平時工作沒幹好,才導致自己剛來替崗就出了事,所以屎盆子不能往他一個替崗幹部頭上扣,這一點他要先撇清。撇清了,他就是領導責任;撇不清,他就是直接責任。雖然都有責任也都要追責,但領導責任和直接責任在後期追責上,一般情況下區別還是很大的。

傅朋剛調來時,項新就聽說,他是曆經“八年抗戰”才回到花都市區的。八年前,傅朋參加幹部競聘,當上了南線一個線路派出所的副所長。八年裏,他先後八次申請調回花都市區。人事科說了,調回花都可以,辭去領導職務,花都各單位副職崗位一直沒有空缺。傅朋舍不得這個職位,就一直等,直到一年前花都南站派出所一位線路副所長退休,他才算圓了保住領導職務調回花都市區的夢。別人工作出岔子沒問題,傅朋不行,調回花都後傅朋幹什麼工作都謹小慎微。拿巡線來說,勤務標準要求一天巡兩遍,可他一天巡六遍,能把跟著他巡線的護路隊員累到一把鼻涕一把淚。用張承的話說,傅朋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錯又被調離花都。這倒好,出了這麼個大情況,傅朋氣急敗壞也是在所難免的。但項新生氣的是,他這個連續三年的標杆警務區,在傅朋的眼裏,咋就成了工作標準極其低下、紀律作風極其散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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