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打聽到了他的身份,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忠勇伯府世子沈在洲。
我回家便和爹爹說要嫁給他,爹爹雖不滿意,但卻真的疼我,馬上就敲定了婚事。
我嫁給他的那天想起兒時許下的心願,要嫁個大英雄,沈在洲雖有紈絝之名,但卻也是文韜武略,少年將軍,名盛京華。
可後來我才知道,英雄的確難過美人關,但他的美人關不是我,而是他的白月光,一個闖蕩江湖的女子。
而我也硬生生的應了下麵那句:美人難過賣醋攤。
就在我好不容易買了兩壇醉天樓的好酒,興衝衝的跑回伯爵府,想要和沈在洲分享的時候,卻看到他正抱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柔聲安慰。
我不認得那女子,但記得那一身白衣和手中的劍,因為她的畫像就掛在沈在洲的書房。
他的白月光獨孤月,回來了。
我興致全無,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心裏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不在乎沈在洲有白月光,人都有過往,無可厚非,可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他抱著她時的溫柔和心疼,是我不曾擁有過的。
沈在洲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阿月不想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她想安定下來有個家,她又無依無靠的,所以......”
所以,你要給他一個家,是嗎?
我心裏不由得苦笑,她想有個家,所以你便要給她一個家,那我們的家呢?
他見我不說話,無奈的歎了口氣,“文君,我知道你心裏不高興,但阿月也實在孤苦,我不能看著不管。”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獨孤月非留不可,並非與我商量。
這一年來沈在洲對我還是不錯的,他性子歡脫,總能想著法子逗我開心,什麼事情也總依著我,唯獨那次我進了他的書房,要給他重新布置,摘掉了那幅畫。
他對我發了火,好像要把我吃了。
我便知道,他心裏有人,有個他得不到卻永遠在惦念的人。
我比不上她。
彼時,我還愛著他,心裏殘存著幻想,留下就留下吧,沈在洲也未必會怎樣,或許他相比之下更喜歡我一點呢?
我剛要開口答應,獨孤月卻推門走了進來,雙眸猩紅,一副俠女的瀟灑氣派。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給姑娘帶來不快,我反正也是孤身一人,四海為家,哪裏都是一樣的,我這就告辭了!”說要,她轉身就走。
沈在洲喊了好幾聲,轉頭憤怒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便追了出去。
我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好似有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站在冰天雪地裏,結成了冰。
那夜,沈在洲沒回來。
十天,沈在洲也沒回來。
半個月後,沈在洲回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圈,我本能的想要站起身來去迎接他,可終究還是坐在了原地,手中的書頁輕輕顫抖。
“文君,阿月心情不好,我怕她想不開,所以就陪了她幾天。”
“嗯。”
屋裏安靜的可怕,相顧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歎,“我回來取些銀兩,既然你不喜歡阿月住在府上,我便在外頭租個院子讓她先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