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秋將至，我早早答應了父母，今年中秋帶妻兒回鄉裏過。

父母想大孫子了，還說要親自手打月餅讓我兒子嘗嘗。

可是放假這天，妻兒卻遲遲沒有回來。

我打電話詢問，妻子跟我解釋：

“每逢佳節倍思親，楚賀他獨自一人，一到過節就容易情感脆弱，我們去陪陪他。”

我生氣質問：“你擔心楚賀情感脆弱，就不擔心爸媽嗎？”

“你和孩子多久沒回過鄉裏了？爸媽專門手打了月餅，還想讓浩浩嘗嘗呢。”

妻子的語氣陡然變的冰冷：「江辰，你能不能改改你的控製欲？」

「楚賀他情況剛剛好些，你又要刺激他犯病嗎？」

兒子浩浩這時奪過了電話：「誰要吃鄉下人的破月餅！我要陪楚叔叔吃大餐！討厭爸爸！」

我的心如墜冰窟。

當晚就忍痛寫了離婚協議。

這麼想要我的老婆孩子，那就都送你好了。

————

「神經病！」

「老娘當初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種廢物！」

陳夢麵露憤怒，狠厲地撕碎協議書，一把甩到我臉上。

碎紙紛飛，散落一地。

她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離婚。

當情況超出預期，索性就不處理，直接開始撒潑。

隻有這樣，她才能占據高點譴責我。

陳夢這人，一向如此。

掃了眼滿地的碎紙，她以命令般地口吻對我道：「一會打掃幹淨，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頓了頓，陳夢語氣放緩，「沒叫你吃團圓飯，是我的問題。」

「今晚我跟浩浩在家，給你補上就是了。」

施舍般的口吻，當然不是跟我道歉。

隻是清楚自己做的過分，稍微給我點台階下罷了。

如果我不順勢收場，那就會遭遇冷戰。

以往總是這樣，直到逼我低頭，陳夢才會心滿意足。

可是，這次我不打算再順她的意了。

「本來就不適合的場合，我去做什麼？」

我取出另一份離婚協議，遞到陳夢麵前，「離婚吧，這事過不去了。」

陳夢沒想到我的態度如此堅決，站在原地愣了愣。

她逐漸皺起眉頭，臉色陰沉地快要滴水。

終於控製不住，一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耳光聲很是清脆。

「我給你臉了？！」

「一頓飯的事情，你非要小題大做是嗎？」

中秋月圓人團圓。

我的妻兒卻跟他人團聚。

這算什麼？

包括楚賀發的那條朋友圈！

所代表的意義，壓根就不是一件小事！

我早該看清了。

陳夢指著我的鼻子，劈頭蓋臉地罵道：「你不就是嫉妒麼？」

「見楚賀更招人喜歡，所以當年才加害他！」

「這是你欠下的債！」

在陳夢眼裏，我就是個善妒的小人。

我始終難以理解。

同處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的兩個人，難道不該了解彼此麼？

為什麼旁人的幾句話，就能顛倒黑白，肆意扭曲形象呢？

見我沉默，陳夢更加拉高語調。

「我去照顧楚賀，就是在替你贖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哪來的臉跟我提離婚？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聽到這，我忍不住笑了。

笑容中沒有半點溫度。

我作為一個男人，要是犯錯的話，可以自行承擔後果，也會盡量彌補損失。

哪裏需要妻子替我贖罪？難道不是在踐踏我的尊嚴？

這樣的說辭，不過是她的借口，好讓自己不軌的行為顯得體麵一些。

然而，我根本就沒犯錯，從沒加害過楚賀。

那是謊言，更是汙蔑！

可惜沒人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