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跟著爸爸飄回了婚禮現場。

正好到了新郎新娘改口的環節。

宋祁摟著田願，脆生生地叫：“爸！媽！”

爸爸和田阿姨笑容欣喜，拿出了一早準備的厚厚的一個紅包。

田願害羞地依偎在宋祁懷裏，宋祁一手攬著她，兩人如膠似漆。

再看到這一幕，我以為我不會有感覺了。

可靈魂深處還是在止不住地顫栗。

明明宋祁一開始，是我的男朋友。

從十歲那年，我被田願搶走一切開始，我的性格就愈發孤僻。

畢業以後成為一名空姐，成天飛來飛去，很少回家，也沒什麼朋友。

直到我遇到宋祁。

這個溫暖的大男孩兒像一束光，照進我的生活。

戀愛談了快一年，我帶宋祁回家。

吃晚飯的時候，爸爸也回來了。

他平時忙，很少在家吃晚飯。

我以為他是為我回來的。

我以為他會祝福我和宋祁。

誰知田阿姨第一句話便說：“小願明天畢業典禮，你今天回來剛好趕得上參加。”

爸爸說：“女兒的畢業典禮，再忙也得參加啊。”

我垂下眼，沒有說話。

我去年畢業時，也想讓爸爸來參加。

那時他說：“我很忙，別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來煩我。”

吃飯的時候，我向爸爸介紹宋祁。

爸爸也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宋祁握住我的手，他在安慰我。

我心底的褶皺被宋祁的舉動慢慢撫平，田願在這時忽然開口：

“姐姐，你們做空姐的，平時是不是都特別亂啊？”

沒頭沒尾的一問，我還沒反應過來，田願朝我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聽說，做空姐這一行，能認識很多有錢人，所以私底下也特別亂。”

剛巧，我和宋祁就是在飛航班的時候認識的。

宋祁不著痕跡地挪開了他的手。

我深吸一口氣，回答田願：“別人的私生活我無權過問，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田願嘟起嘴撒嬌：“你這麼嚴肅幹嘛，我也沒有說你啦。”

爸爸沉聲道：“小願也是怕你誤入歧途，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感到一陣窒息：“爸，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默了默，說道：“既然這一行這麼亂，你還是趁早辭職吧。”

“爸！”

“吵什麼！”我爸一摔筷子，“你是警察的女兒，不辭職難道等著你給我抹黑嗎！”

我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宋祁對我說：“孟茴，我先走了。”

接著沒幾天，宋祁就對我提出了分手。

不過是又重新回到原來的日子而已，我坦然接受。

隻是我沒想到，宋祁會和田願在一起。

再次重逢時，田願看向我，眼神中是我熟悉的驕橫。

每次她從我這裏搶走什麼東西時，都是這樣的表情。

宋祁眼神閃爍，隻說道：“孟茴，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小願，還希望你成全我們。”

我爸又一次替我大方：“她是我的女兒，肯定是要祝福你們的。”

這次，他對宋祁很滿意。

婚禮現場，賓主盡歡。

好像沒有我的出現，他們能過得更好。

就在婚禮剛剛結束，賓客準備離去的時候。

溫嶼闖了進來。

他手裏拿著我的那塊表。

“孟叔！這塊從受害者身上取下來的表，是孟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