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搞錯。”
林蘭的質疑讓工作人員很不高興。
“這是薑玥同誌跟薑威同誌的委托報名書,你自己看看吧。”
林蘭看清楚兩份委托書上的字跡,臉色煞白扭頭生氣地瞪著薑玥。
“薑玥,這是怎麼回事兒?”
薑玥此刻著急又懵逼。
委托報名書上的字跡的確是她跟薑威的,但她跟薑威沒有寫過這樣的委托書。
她跟薑威做夢都害怕下鄉,怎麼可能寫這樣的委托書。
媽,不是我,這委托書不是我寫的。
當著工作人員的麵,薑玥不敢大聲說話,她在內心大喊著解釋,一臉焦急地對著林蘭搖頭。
林蘭一眼看穿了閨女的心思。
一定是薑晚那死丫頭搞的鬼。
那死丫頭找人模仿薑玥跟薑威的字跡寫了這兩份委托書。
一向逆來順受,老實巴交,任她擺布的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主意了?
林蘭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同誌,這其中可能有點誤會,我家薑玥在淮安是有工作的,這丫頭深得學校領導的賞識,高中畢業就會被分配到淮安第一人民醫院參加工作,她不可能報名下鄉,這份委托書是偽造的。”
“至於我家薑威,那孩子剛滿十六歲,還在念高一呢,更不可能報名下鄉了。”
“我家是重組家庭,薑晚那丫頭一直不喜歡玥玥跟薑威,這兩份委托書多半是薑晚那丫頭找人偽造的,不能當真的。”
“你是薑晚同誌的後媽?”
工作人員立馬認真地打聽林蘭跟薑玥的穿著。
這母女倆從頭到腳打扮得光鮮亮麗,還塗了指甲油。
剛才來報名的那丫頭穿著漏腳趾的布鞋,膝蓋肩膀上都打了補丁。
後媽虐待繼女的戲文又映入現實了。
就算兩份委托書是假的,那也是活該。
工作人員鄙夷的眼神讓林蘭感到一陣心虛,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我是薑晚的繼母。”
“薑晚,薑玥,薑威報名下鄉支援北大荒建設難能可貴,值得表揚,我已經優先將三人的報名表提交到了上麵,你們來晚了,改不了了。”
“下鄉支援北大荒建設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城裏長大的年輕人缺少鍛煉,就得去下鄉磨練幾年,你們回去等消息吧。”
“下,下鄉支援北大荒建設。”
林蘭眼前一陣眩暈,北大荒三個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錯,就是北大荒。”
薑玥還沒搞明白北大荒是什麼地方就被工作人員塞了兩朵大紅花。
“北大荒人傑地靈,是個好地方,你們母女倆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出發去北大荒那天,記得把這大紅花戴在胸前。”
“天殺的薑晚啊!”
林蘭被薑玥扶著走出民政局,嗷的一聲就在民政局大門口哭了出來。
“薑威剛滿十六歲,還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孩子啊,天殺的薑晚你竟然害薑威下鄉支援北大荒建設,老娘饒不了你。”
“媽,北大荒在哪裏?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眼看林蘭嗷嗷大哭,薑玥終於想起來詢問林蘭北大荒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林蘭一抹眼淚回答:“那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地方一百二十天是寒冷刺骨的,狗都不願意去那地方生活。”
一聽這話,薑玥也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我不要下鄉支援北大荒建設,咱們趕緊回家找小爸想辦法,小爸他是雄壯鋼鐵廠的會計,他一定有辦法幫我的。”
薑玥不是薑國福親生的,她隻比薑晚小一歲不到,薑晚母親盧靜雅去世後,林蘭帶著女兒嫁進薑家。
薑玥原來不姓薑,林蘭為了籠絡薑國福的心,給閨女改了姓。
母女倆在民政局門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羞羞臉,不怕醜,這麼大了還要哭鼻子。”
幾個還在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從民政局門口經過,對著林蘭母女倆就是一頓鄙視。
薑玥氣急敗壞地追著幾個小屁孩打。
“沒教養的東西。”
幾個小屁孩被她追得撒丫子跑開,幾顆光溜溜圓嘟嘟的屁股蛋子隨著奔跑的動作一扭一扭的,甚是可愛。
薑晚從民政局出來,帶著大紅花直奔淮安第一人民醫院。
“小姑娘,看病是需要掛號的,請到這邊來掛號。”
見薑晚有些躊躇地站在掛號處附近,負責掛號的醫生以為她是來看病的就從窗戶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薑晚立馬收起躊躇的表情,笑容滿麵地走到窗口前。
“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盧靜雅的女兒,我叫薑晚,我想見一見楚院長。”
“原來是盧醫生的女兒啊,仔細看你跟盧醫生眉眼之間是有幾分相似。”
薑晚運氣很好,掛號處醫生認識她的母親。
“丫頭,你先等一會兒,我給楚院長打個電話,若是楚院長現在有空,你就去楚院長的辦公室找他。”
薑晚心中一喜,趕忙道謝:“謝謝阿姨。”
一會兒,掛號處醫生就告訴薑晚。
“丫頭,院長辦公室在三樓,楚院長現在正好有空,你趕緊去一趟吧。”
“謝謝阿姨。”
薑晚再次跟掛號處醫生道謝後,轉身一口氣衝到三樓院長辦公室門口。
“請進。”
裏麵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林楚然輕輕推門而進,走到中年男人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楚院長,您好,我是盧靜雅的女兒薑晚。”
“你,你是小盧的女兒晚晚。”
楚關抬頭看向薑晚的那一刻,眼神說不出的激動。
他不僅是淮安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也是薑晚母親盧靜雅的同學。
薑晚小的時候還尿過楚關,楚關相當喜歡薑晚這個小不點兒。
隻是盧靜雅去世之後,薑晚被薑國福林蘭管控著,這才跟楚關疏遠了。
“上次見你,還是你三歲時陪你媽媽來醫院上班呢,那時候的你粉嘟嘟的,小模樣十分可愛,十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楚伯伯都認不出你了。”
“楚伯伯。”
薑晚聲音哽咽地喊著。
“誒。”
楚關激動地答應,請她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
“晚晚啊,這些年你跟你爸過得好嗎?今兒你來醫院找伯伯,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伯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