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芊婉眼圈猩紅,若不是有人攔著,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
「你一條在我陳家搖尾乞憐的流浪狗,嫌我臟,你也配?」
她看我的眼神,和看一條可以隨意命令的狗並無區別。
冷靜些許後,陳芊婉冷冷看我。
「不管是誰的種,小七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陳家的孩子!」
我抿著唇,嘴裏是散不去的苦澀。
算算小七的年齡,我都能夠知道陳芊婉是什麼時候懷上小七的。
這次是我們的補辦婚禮,我和陳芊婉領結婚證已經是五年前的事。
當天晚上,我和陳芊婉邀請了各自好友聚會。
聚會到一半時,我發現兩人在臥室苟且,我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
我下不了決心進門,又不敢離開,怕別人知道我剛結婚,妻子就出軌。
門內聲音停歇後,我才推門而入。
我還記得蔣夢山羞辱我的言語,他將頭搭在陳芊婉肩頭。
「這不是你老公嗎?」
陳芊婉裹著被子,大片春光泄露,她甚至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命令道。
「我的衣服都撕壞了,你去給我買一套。」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麼買好衣服送過去,隻記得身體和靈魂分離,泯滅了我所有情感。
我已經用一條命還掉了陳家的恩情,這一世,我隻為自己而活。
有了陳家大小姐撐腰,蔣夢山摟著陳芊婉,附和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自己主動提出離婚,淨身出戶吧。」
兩人一唱一和,擺明了是想要不花任何代價,把我從北山公司踢出去。
我內心的憤怒已經化作噴薄火山,隻是麵色保持淡定。
「淨身出戶?」
「我當然可以離開北山公司,可我要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你不是一直想要掌控北山公司嗎?我可以將手裏麵的股份拋給你。」
聽到我願意拋售股份,陳芊婉眼神一亮。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讓我離開北山公司,能夠拿到我手裏的股份已然是意外之喜。
畢竟隻要能夠完全控製北山公司,她就能夠借著前世的記憶,將北山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
我沒有讀心術,但我能夠從她的神情看出來。
我心裏冷笑,嘲笑陳芊婉打錯了注意。
上輩子,她將北山公司破產的原因歸結於我的決策失誤,多次廢標,甚至購買次品建材,導致建築崩塌,多年努力毀於一旦。
卻絲毫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毒瘤,此時正站在她身旁。
隻要蔣夢山進入北山公司,很快北山公司的股價就會跌落穀底,最後一文不值。
我現在提前拋售,就是為了手裏拿到足夠的現金。
蔣夢山看起來非常激動,和陳芊婉耳語片刻,最終拿定了主意。
「當然可以,但隻能給你正常股價的一半。」
聞言,就連陳父都蹙著眉。
我邁步走到陳芊婉身旁,將她拉到一旁,附耳道。
「你心裏清楚,這些年北山公司裏麵有多少臟事爛事,如果你不想魚死網破,就不要在這裏和我殺價。」
陳芊婉眼裏滿是狐疑,應該是懷疑我也重生了。
可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出我的異常,她冷哼一聲,答應了我的條件。
「拿完錢就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北山公司在你手裏這麼多年還不死不活,等夢雲哥進入北山公司,肯定能讓北山成為行業翹楚!」
不管是什麼時候,陳芊婉總是對蔣夢山有著不切實際的信心和信任。
而麵對青梅竹馬的我,卻半點信任都無。
她似乎是忘了,我當年也考上了研究生,是因為北山在破產邊緣,我才主動斷掉了求學之路。
我胸口像是壓著巨石,煩悶到難以自抑。
我直勾勾看著陳芊婉,試圖從她臉上看出當年的影子。
是我沒日沒夜的努力,日日夜夜的操勞,應酬到多次胃出血,進過icu,住過院。
才把北山公司從破產邊緣拉了回來。
可陳芊婉能夠這樣輕飄飄幾句話,就否定我的一切。
我終於了然。
陳芊婉不是不會愛人,隻是從未愛過我。
我們在現場簽訂合約,我離開的時候,小七還站在一旁朝我吐口水。
「沒用的廢物!陳岩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前世,我多年教育對小七毫無作用,他隻願意喊我陳岩。
現在看來,原來是基因影響,他留著令人作嘔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