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活下去,非從他入手不可。
日漸西沉,聽得老鴇子拿腔做派的假笑,淵親王想必已經來了。果然,不久便響起柳蘇蘇的笑語,她匆匆跑下樓梯,去迎接她的老主顧。
我拿出瑤琴,好的瑤琴名貴異常,這琴也是母親為數不多的遺物。
戰將終歸是戰將,要想抓住他的心,綿綿歌舞遠不如金戈鐵馬的曲子能驚心魄。我和母親正是從邊境逃難而來,對這種曲子略知一二。
聽著柳蘇蘇已經在隔壁彈唱歌舞,我也開始撥弄瑤琴。手上全是鮮血,很痛,但不能停。
錚錚鐵音響徹朱樓,和往日輕柔之曲全然不同,如兵戈交錯,戰馬嘶吼般的琴音,蓋過了柳蘇蘇的歌舞。
淵親王推開了我的房門。
3
他的身後還跟著胸襟半開的柳蘇蘇和聞聲而來的老鴇,柳蘇蘇此時臉上滿是驚怒和錯愕。
「大膽!你這賤婢,怎麼敢擾了王爺的雅興!媽媽你看她......若不家規伺候,如何能給王爺一個交代?」
「說的是,快把這小蹄子給我帶下去!」老鴇臉色焦急,她一揮手,數名龜公手持長邊閃在一旁,鞭梢處還沾著幹涸的鮮血。
我沒去看柳蘇蘇惡毒的眼神,轉而將目光投向淵親王。淵親王衣著華麗,麵色輕佻,他阻止了龜公上前,眼神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你不疼麼?」他看看鮮血淋漓的琴弦,又看了看我強作鎮定的表情。
「稟王爺,凡骨肉之痛,未聞有過於心者,所以不曾在意。」我裝作泰然自若的樣子。
「你明知我就在隔壁,何以大聲撫琴,擾我興致?」
「妾私聞百善孝為先,撫琴以祭母,故不敢拖延,不是有意要擾王爺雅興。」
「有趣。」淵親王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轉身出門,不顧柳蘇蘇急聲挽留,乘車回府去了。
「你這賤貨,是不是著急找死啊?」柳蘇蘇沒能留住淵親王,滿腔怒火撒在我的身上,抬手便給了我一個耳光,正欲繼續動手之時卻被老鴇攔下。
我如今也是淵親王感興趣的人兒了,老鴇顯然不準備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她勸回了柳蘇蘇,又囑咐人給我拿來上好的燙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