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這是她家主子,午間喝多了酒,這時正醉著呢。
「你叫知晚,是也不是?」
她似乎很興奮,頭貼在我肩膀上笑個不停。
「不是,我叫宛知,宋宛知。」
其實謝時瑾也叫過我知晚。每次在外麵喝了酒,醉醺醺的,回來就胡亂叫。
等到第二天,我就要裝模作樣的,生氣的指責他。
「知晚,知晚。殿下這是在外麵招了哪家的小丫頭?」
他就笑著把我按在懷裏,戳我的臉頰。語氣裏滿是寵溺:
「哪有什麼小丫頭,隻你一個。是宛知,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喝糊塗了。宛宛不要同我計較。」
十二:
我推了推程琳琳的頭,貼的死死的,挪動了一分就貼回來一寸。
「我記錯了嗎?」
她擰著眉頭,哼哼唧唧的嘟囔了幾句,不清醒的甩了甩腦袋,又笑開了。
「我叫程琳琳,你知道我嗎?我是新來的。」
沒等我問,她就自顧自把自個的身家底朝天兒的捅給我聽。
嘰嘰喳喳的說了半響。
她說:
「殿下日日拽著我喊你的名字。宛宛,宛宛的叫個沒完!」
「阿知,你說他是不是閑的?人在眼前不找,非跑到別人跟前一派深情喊個沒完。」
她大言不慚,說起話來仿佛沒什麼顧忌,倒是叫我聽的心驚肉跳。
「你們吵架了嗎?」
「你看看我們長的像不像啊?」
程琳琳忽然仰起腦袋,在我眼前晃個沒完。
「挺像的吧,對吧?對吧!」
「這眼睛是眼睛,嘿嘿,鼻子是鼻子的。」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對著我直瞅,酒氣撲我一臉,一臉傻氣。
桃花酒的香氣,甜絲絲的。
她大概要困了,頭一下子就垂下去,嚇了我好大一跳。
堪堪兩隻手才把她扶住。
就在我以為她睡著了,剛想要招呼她的侍女來駝人的時候,她又猝不及防的開始說話了。
「其實沒那麼像,對不對?」
「又不是雙胞胎姐妹,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
她傻嗬嗬的嘿嘿笑:
「你也漂亮,我也漂亮。」
侍女把她帶走了,嘴裏還在嘟囔著什麼。
侍女沒有聽清,我卻聽清了。
「真是搞不懂皇家的這些人,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 為什麼還要去娶這些三妻四妾呢!」
「糊塗!糊塗!」
十三:
看來,謝時瑾是真的很喜歡她。
東宮裏的老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從來不讓侍妾飲酒。
謝時瑾不允許。就連對我也是如此。
人人都說是他厭惡酒味兒。
可酒味兒明明很香,又香又甜的,他為何討厭?
以前我不懂。
我喜歡喝酒,剛進東宮那會兒常常為了要向他討上一口酒喝要不依不饒的鬧上好大一會兒。
「明明這桂花酒絲毫醉不了人,香甜可口,就是喝上幾杯也無傷大雅嘛!」
可謝時瑾就是搖頭。旁的事上機靈的很,一遇到酒就是個榆木腦袋。
他說:
「宛宛要乖,喝酒最傷身子,你是知道的。」
「若是難受了,叫喚起來,合該我心疼?」
我悶氣的直跺腳,心裏頭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氣。
「時郎,你就依了我吧。」
「隻這一回,好不好?」
我舉著一根手指頭,一口一個時郎的叫,在他麵前晃個不休。
我知道,他最聽不得我叫他時郎。悄摸的,就紅了耳朵尖子。
「隻許一口。」
我依偎在他懷裏,乖巧的點著頭再三保證。
而今,我知道了。
我酒量好,喝不醉的。
但程琳琳不是,她一喝就醉,還傻乎乎的。
謝時瑾,是這樣的,是不是?
十四:
入了冬,連風也是澀澀的,攪的人莫名就要打一個寒磣。
自從那會兒結了緣分,我便時常往程琳琳的宮殿跑。
她沒有城府,沒有心計。
我倆就窩在房間裏頭,抓著手腕子,聊上好長一回天,也是很好的。
她在床下麵藏了許多酒,梅子的,桃花的,桂花的,各式各樣的。
香的醉人。
我時常犯了癮,就跑她那兒去偷喝幾口。
沒有人知道,這是我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