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言然收到一條關心她的微信。
我循聲看去,不是我的朋友。
言然看到信息。
久違的笑了。
7.
言然宅家裏,做鍵盤俠。
與我相關的地鐵事件熱度不減。
她瀏覽各大媒體,逮到罵我和罵家屬的評論反擊。
這天傍晚,她吃外賣、追偶像劇,
接著,又刷視頻反擊評論。
門外有噪雜聲。
言然眉頭緊鎖。
我死後,但凡家門口風吹草動,言然都十分謹慎。
她從貓眼看去。
一個矮個男人背朝她,用血紅的噴漆在雪白的牆上塗寫:
“地鐵變態之家在此。”
言然臉色煞白,
又被猛衝向貓眼的矮個男人的黑瞳孔嚇得倒退。
言然捂著胸口幹著急。
門外多出個聲音。
“你在幹什麼?”非常正義的男聲。
“關你屁事,我是想提醒大家,注意這戶鄰居。”
言然再次湊近貓眼,
來人是她的上司寧物。
言然以前對我說過,她的部門經理叫寧物,三十出頭,185的大個子,長得很帥,是出名的鑽石王老五。
上次外出旅遊就是寧物帶隊。
言然說,他們部門女同誌少,領導對她特別關照。
我心頭妒忌,上下級關係,單獨上門關懷員工,過了。
我和言然繼續觀察門口。
寧物對矮個男人說,
“你故意侮辱他人,我可以報警。”
男人一跺腳要逃走。
“想跑,給我站住。”
寧物高大的身軀,擋住男人
他一手揪住對方衣領,一揮手向男人腮幫子揍去。
男人想反抗,沾不上寧物衣邊。
言然迅速開門勸阻,
“別打了,你在別人家門口亂塗亂畫,這是犯法,我已經報警了。”
寧物鬆開拳頭,推開矮個子男人。
矮個子男人踉蹌逃跑。
寧物試圖去追,被言然攔下。
她邀請寧物到我家裏。
寧物提起地上的果籃跟了進來。
“寧總,你怎麼來了?”言然嬌羞地整理耳發,
又感激道,“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寧物反問“你真報警了?”
“沒有。”言然愕然,“那我報還是不報?”
“算了吧,人都跑了。”
寧物坐進沙發說,
“家裏發生了這種事兒,你請假半個月了,我......哦,大家都挺關心你。”寧物聲音溫和有力“我順便給你帶了點禮物,補補身子。”
寧物將果籃放在茶幾上,環顧房間。
“謝謝”
“你還好吧?”寧物關切。
隨即輕拍額頭說,
“看我這問的,怎麼可能好。像剛才門口遇到這種壞人,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言然抖動肩膀,忍不住抽泣。
“別哭啊”
寧物拉過言然的手,把她擁入懷中,輕拍她後背。
我大腦空白:這是上司對下屬的安慰方式嗎?
憤怒和嫉妒點燃我全身。
鬼魂的我無論如何沒法把兩人掰開。
像過了一個世紀,兩人才分開。
寧物手機一陣操作。
他在同城叫了刷牆師傅上門。
師傅洗清門口侮辱字眼時,
寧物提議,
“走,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8.
言然點頭,兩人走出公寓,漫步在附近公園。
月光穿透雲層,灑在樹葉上,閃爍著點點光芒。
我跟在二人身後。
別別扭扭地想,我死了才有機會在如此美妙的夜色下陪老婆漫步。
自從我的公司倒閉後。
為了多賺錢,讓老婆重新過上好日子。
我親自到項目一線做事。
每天繁重的腦力+體力工作,讓我累得半死。
下班回到家,躺到床上恨不得再也不起來。
以前,我拒絕過幾次言然飯後散步的邀約。
她抱怨幾次後,再也懶得叫我陪同。
“你老公的事兒真的令人沒有想到,不過,這種人不值得留戀。”
寧物說道。
言然尷尬地回,“別提那個死鬼,我已經夠丟臉了。”
“不,不關你的事兒,他根本配不上你。”寧物盯著言然的眼睛,“他活該。”
言然感動的眼淚比哭我的死還多。
我心中五味雜陳。
地鐵事件讓言然痛恨我,
上司的安慰令她感動流涕。
我與言然8年的美好和深愛仿佛瞬間化為烏,
隻剩下背叛的遺憾和痛苦。
寧物指向半空:“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言然抹下淚,嬌羞地點頭。
隨著摩天輪緩緩升高,我的鬼魂飄到半空
摩天輪在高處機械地停頓,言然身子不穩。
寧物長臂一攬捏住她腰。
言然嬌羞地與寧物對視。
隨即,兩人像被燙一樣將視線轉向夜空。
他們沉浸在粉紅色泡泡中。
看不到夜空裏飄著一隻鬼魂在咒罵
“狗男人。”
9.
寧物上門看望後,兩人更加曖昧。
我無語的想,以前兩人上下級關係,不敢明目張膽示好。
現在言然不上班,我又死了,兩人肯定像幹柴烈火,一點就燃。
他們聯係頻繁。
約了幾次逛街、吃飯。
我不懂,女人為何那麼缺愛。
老公屍骨未寒,就轉投小白臉上司的懷抱。
想想就氣死人。
天剛擦亮,寧物來信息。
“我訂了豪華遊船餐位,晚上一起吃飯吧,這可是要提前半個月才能訂到的好地方。”
言然稱讚,“你太厲害了。約幾點?”
“六點到家門口接你。”
五點五十分,言然打扮精致地在樓下。
我聽她說過,寧物開的豪車上百萬。
看她期待的樣子,是盼著能永遠占據豪車的副駕駛吧。
六點整,言然沒在車行道上看到寧物。
我一轉頭。
看到寧物西裝革履地從地鐵口出來。
他招手,
“然然,這邊。”
豪車呢?我和言然同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