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若這場我賭贏了,還有一線生機,若沒賭贏,就真的如柳扶搖所說隻能被她捏死。
過了一會兒,婆子回來俯耳稟報給娘,說了什麼我沒聽見,但我看見娘的表情明顯一變。
她看了我一眼,又在爹耳邊說了什麼,爹眉頭緊鎖,騰一下站起來,匆匆而去。
“你好好照顧銜月,下月送她入宮伺候陛下。”爹臨走時吩咐娘說到。
隨後娘親自扶起我:
“銜月,是娘不好,打疼你了吧。”
我搖搖頭,不說話。
看來我賭贏了,柳扶搖你我真正的較量開始了。
08.
我順利進宮了,臨走時娘叮囑我:
“銜月,娘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安分守己。”
這是提醒我別給家裏惹麻煩。
我低頭應下:
“銜月謹記母親教誨!”
站在旁邊的柳扶搖,一臉怨毒的看著我,眼神裏說不出的嫉恨,仿佛在說:
柳銜月,你等著瞧!
我留給她一抹笑,轉身進了宮裏來接我的的車駕。
雖然我此去前途未知,但柳扶搖,我再不是那個能任你隨意搓圓揉扁的柳銜月了。
我還沒有見到陛下,就先見到了四妃之首——瀾淑妃。
聽聞她是陛下還在臥龍潛邸時就相伴的側室,二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但因母家出身不好,所以不能立為中宮。
“臣女尚書左仆射之女柳銜月拜見淑妃娘娘,願娘娘千秋百歲,玉體安康。”
上首的人眉眼帶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懷裏的暹羅貓。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這次的貨色是個什麼新鮮樣子?”
我緩緩抬起頭,微微頷首,目光不與她直視。
她輕笑一聲:“嗬,我還以為柳家有什麼寶貝呢,這樣的顏色也能拿得出手?”
“娘娘說的是!”我跪伏地下。
大概是我生得實在沒有什麼能威脅她地位的,就輕易放我走了。
看在我母家的麵子上,給我賜了離陛下正陽宮不近不遠的宮殿——衍慶宮旖元殿。
陛下來我殿中時,我已由教習嬤嬤調教過一番,知道該如何服侍君王。
沒有尋常夫妻的紅燭交杯,隻有君王的雷霆雨露。
09.
這位年輕的帝王也是久經風月,盡興時大掌掐住我的脖子:
“叫出來,朕愛聽!”
一想到床榻外邊還跪著許多宮婢內侍,我就羞於啟齒,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掐我越來越用力,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又鬆開我。
雲雨初歇,陛下挑起我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不似你姐姐那般有趣。”
想必柳扶搖先前就對他伸出過手腕,至於他是不是忌口就不知道了。
我摟住他的脖子道:
“但妾會是最聽陛下話的那一個,無論發生什麼,永遠都是。”
他砸吧了一下我的話,這是在表忠心。
“這話是柳撲射教的?”
這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你家族?
“妾與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和我的家族都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如今他入主帝京不到半年,雖然有霹靂手段,但也不能殺光所有不臣服者,也有不怕死的。
無論如何改朝換代,京中世家屹立百年世代襲爵,這是更古不變的。
他如今大業不穩,朝中能用者都是他從前的舊部,他急需新鮮血液滋養他的帝國。
我和我的家族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助益,前朝以我父親為首的世家文官們,會讓他在史書裏的形象更加名正言順;後宮中以我為例,可以敲打那些他不得不納的後妃們的傲氣,不要借著自家有從龍之功就對皇帝不恭敬。
皇權既需要輔佐又需要敬畏。
10.
“尚書左仆射幼女柳氏銜月,秉質粹和柔嘉成性,冊為正四品婕妤。”
依照前朝舊例,除采選進宮從九品昭容外,一般朝臣送進宮來的女子都是從七品昭媛開始晉位份。
我這個四品婕妤,是陛下送給柳家的臉麵。
想來消息送回柳家父親和母親是極高興的,不過有人歡喜,就有人不歡喜。
瀾淑妃賞了我很多東西,我要去她宮裏謝恩。
這一次她沒有抱著暹羅貓滿不在乎了,而是綺羅珠釵穩坐高位。
“本宮還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還有幾分下作手段。”
這話柳扶搖也對我說過,可見我的對手又多了一位。
“娘娘教訓得是,不過這是陛下決定,妾不敢置喙。”
她眉頭一皺:
“小賤人,敢拿陛下壓我?來人,給本宮掌嘴二十。”
又要挨打,那就打吧,反正你這二十個巴掌扇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