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我記事以來，她永遠偏心柳扶搖，好吃的，好玩的，都緊著柳扶搖先選，而我永遠都隻能挑她剩下的。

我不確定柳扶搖能不能活著回來，她和我一起出去，卻沒和我一起回來，我肯定逃不開責難，也無法自圓其說，不如給她留個護妹心切，孤身犯險的好名聲。

柳扶搖都是你逼我的，我隻想好好活著。

柳扶搖遲遲沒有被找到，爹和兄長帶人在京中找了一天一夜，毫無音訊。

我本想幫著出去和他們一起找，兄長攔住我，讓我別添亂了，已經丟了一個女眷，不能再丟第二個。

我隻好和娘一起跪在佛堂祈福，向菩薩祈禱她最好找不回來。

可惜啊，大概菩薩耳背，沒聽見我的祈禱。

柳扶搖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是當今天子親自送回來的。

見到柳扶搖平安無事歸來，還是由陛下親自送回來的，讓母親滿是愁容的臉頰有了些許快意。

陛下微服私訪的時候在城南廟宇中見到了柳扶搖，她正在為流民祈福。

陛下得知她是尚書左仆射柳家的女兒，便親自送還明珠。

又聞她施粥濟世，不慎流落，陛下當場擬旨封她安平縣主，以示嘉獎。

她送走皇帝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衝上來給我一巴掌。

我不偏不躲，生生受了。

娘見她這般一時不知什麼原因，疑惑到:

“好端端的，你打你妹妹做什麼？”

“她才不是我妹妹！”說完還狠狠剜了我一眼。

她沒敢對著父親母親哭訴是我將她推給流民的，因為這樣她就瞞不住自己已失身給流民的事。

她清白不在，影響的不僅是自己的婚事更是家族的顏麵。

06.

以柳扶搖的傾城之貌，為何陛下賞她的身份是縣主，並不是封為後妃？

陛下是新帝，正是拉攏朝臣站隊的時候，他的後宮雖無皇後，但各世家朝臣送的妃嬪美人也不少。

若是趁此時節與柳家結為姻親，對他而言絕對是錦上添花，而陛下卻沒有這麼做。

隻有一個可能，陛下遇到她的時候她已非清白之身。

陛下親自送她回來，也是為了確認她到底是不是柳家的女兒。

得到柳仆射確認後，當場頒旨封的縣主，做了順水人情全了她的名聲，又拉攏了柳家。

晚間的時候柳扶搖命婆子踹開我的房門，將我從床上拉下來，跪下在她麵前。

她給了我一巴掌，又捏著我的下巴:

“柳銜月！我當真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還真敢置我於死地？”

我默不吭聲，任她招呼。

“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也重生了吧！”

“長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柳扶搖鬆開我的下巴，冷哼一聲:

“哼！別以為你重生了就能鬥得過我！你隻是重生了，又不是換了腦子！上輩子我能碾死你，這輩子也能輕易地捏死你。”

臨走前她又讓婆子打了我兩個耳光，連帶著我房裏的翡翠也被婆子捂住口鼻，挨了打。

翡翠爬過來扶我，我反手扶起她，點了燈給她上藥，看著她身上一道道紅痕，我忽然很讚同柳扶搖的話。

我隻是重生了，不是換了腦子，我還是那個沒有存在感的二小姐，是護不住自己也護不住別人的二小姐，還是沒有任何籌碼的柳銜月。

我無聲的落了淚，翡翠給我擦眼淚，她說自己不疼，讓我別哭。

我抹幹眼淚，決定賭一把，大不了重新來過，反正能重生一次，難道不能重生第二次嗎？

我命由我不由柳扶搖。

07.

第二天我請爹娘來祠堂，我跪下給列祖列宗磕了頭，轉身跟爹娘開口:

“父親，送我進宮吧！我想成為陛下的後妃，我會給家族帶來榮耀，會成為您和兄長在新朝的助力。”

爹娘原本是想借著柳扶搖得了陛下青睞的機會送她進宮的，借此來穩固在朝中的地位。

沒想到一向不聲不響的我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自然是不答應的:

“銜月，你不如你姐姐聰慧也不及她貌美，你不適合進宮。你姐姐已經得了陛下青眼，不日我便會送她進宮。”

我隻能說出:

“長姐已非清白之身，您還堅持要送她入宮，是想上趕著打陛下的臉嗎？”

“啪！”娘給了我一巴掌，“你葷說什麼！這就是你跟爹娘講話的態度！”

挨了一巴掌，我還是跪得筆直：

“娘要是不信，大可親自驗證一下！”

於是一大清早還在床上做夢的柳扶搖就被娘派去的婆子強行叫醒，又經過了一係列的驗證。

我依舊跪在祠堂，和爹娘一起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