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錚沉默片刻，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是薑家的那位......”

“那你也肯定知道我是你嫡姐的未婚夫？”

我看著他，誠實地點了點頭。

他閉了閉眼，“那晚你為何不推開我？”

我輕輕一笑，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當時我知道你名字的時候已然是那樣的狀況了，我如何能推？況且，子淳那晚掐我腰掐的那麼用力，又怎能讓我輕易逃脫？”

他臉色微紅，顯然也想起了那晚的纏綿。他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平日的冷靜，“那晚之事，就此揭過。我們......就當從未見過。”

我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子淳所言極是，但我......還是想多見你幾次。”

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

我苦澀一笑，“子淳不必多言，我都明白。”我打斷了他的話，輕輕歎了口氣。

他沉默片刻，最終開口，“今日明珠穿的衣裙與你一樣，你先回去吧，勿要擾了她的心情。”

在府邸的廊下，晉王的身影顯得高大而挺拔，寬肩窄腰，一身錦衣華服更是襯得他氣質矜貴而儒雅。我不禁心中感慨，薑明珠真是幸運，能得此良人相伴。

我仰頭望著他，眼眶微微泛紅，輕聲說道：“我今日特意選了與姐姐同樣的衣裙，隻因聽說這是你為她挑選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我微微垂眸，帶著一絲哀怨，“我穿上這衣裙，隻是想能多引起你的注意，這也不可以嗎？”

晉王聞言，微微一怔，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複雜難明。半晌，他輕歎一聲，聲音低沉而堅定，“你我之間，終究是不可能的。”

我苦澀一笑，自嘲道：“我自知身份卑微，又如何能與王爺相提並論。”

他搖頭，想要解釋，“並非身份之故——”

我打斷了他的話，苦澀地笑了笑，“王爺不必再說了，我都明白。隻是，我今日好不容易從娘親那討了點錢才有錢請了馬車趕過來，即便不能與你共飲，也希望能留下用膳再走。”

晉王眉頭緊鎖，顯然捕捉到了我話中的重點，“你家裏的馬車呢？而且為何要討錢？我給你的銀票，你為何不用？”

我低頭不語，不願提及那些瑣事。此時，院子內傳來的歡聲笑語愈發清晰。

“明珠可真是厲害，初次嘗試經商便賺得盆滿缽滿！”

“這背後定有王爺的悉心指導吧？”

我偷偷抬眼望去，隻見晉王臉色陰晴不定，雙眼中似乎蘊藏著洶湧的風暴。然而，這風暴很快便平息了，他轉身，推開了院子的門。

06

晉王的身影一現，薑明珠眼中便漾起了如春水般的笑意，然而，這份笑意在觸及我及我身上的衣裙時，瞬間凝滯。

四周人群的目光在我們兩人間流轉，似在探尋著什麼秘密。

“真是巧合，這衣裙的樣式竟如此相似，明珠，看來你與她的品味頗為相近。”說話的人話語間帶著幾分戲謔。

薑明珠的麵色霎時通紅，若非晉王在場，恐怕她早已怒火中燒，將我的衣裙撕得粉碎。但此刻，她隻得強忍怒火，握住我的手腕，麵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這便是我們姐妹間的默契，心有靈犀。”她的話語中藏著幾分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我深知她在外人麵前是溫婉賢淑的典範，但每當麵對我時，那溫婉的麵具便會碎裂，露出她暴怒的真相。仿佛我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時刻提醒著她那不堪的過往。

上一世我不懂，現在我可太清楚了。

出了府門，她是眾人豔羨的千金小姐，然而回到府中，麵對柳姨娘，她便會想起這個身為妾室的女人，其實是她的生母。這種身份的落差讓她痛苦不已，卻又無法將怒火發泄在柳姨娘身上，於是，我這個替代了她身份的“庶女”，便成了她發泄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