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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莫虞的時候，她還不是如今修仙界叱吒風雲的合歡宗宗主，隻是一個與我對視上一眼都會紅了耳根的溫柔少女。

按理來說是我攻略她，討好她。

然而事實卻是，隻要我出現在她眼前，即便什麼都不做，攻略進度也會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持續進展。

——她喜歡我喜歡到了可以自我攻略的程度。

她的愛意，綿軟又真摯。

我如何能不心動？

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不為任務發愁的一段時光——隻需要遵從內心的去對她好，隻需要毫無顧忌地去做真實的自己，就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就能看到擁有幸福的未來。

在知曉了我的那些過往後，莫虞曾無比心疼地看著我。

她拉著我的手，認真地對天起誓：

“長明，我莫虞以性命起誓，我這輩子隻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永遠都不會像她們一樣，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就讓你傷心難過！”

“莫虞此生此世，隻愛李長明！”

說這話時，她深情的眸子裏信誓旦旦全是我的模樣。

係統都替我感到高興：宿主，恭喜你，當前攻略進度已達百分之九十八，不出意外的話，你倆合契之日就是任務圓滿時。

可偏偏“不出意外的話”就出了意外。

我以為是兩情相悅。

我以為是上天眷顧。

後來，卻發現她的溫柔，她的體貼，並非我獨屬。

她深情的眸裏，裝得下我，自然也裝得下別人。

我與她結仙侶契那日，薑行淵跟著李卿歡一起來了合歡宗觀禮。

我不知他與莫虞具體說了些什麼，我隻知道，在完成所有的儀式後，她主動提及了薑行淵：

“......他心性純善，你不該對他有那麼深的偏見。”

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認定我討厭薑行淵隻是因為他曾經占據了我宗門少主的身份，隻是因為我對他不夠了解。

我總和薑行淵爆發矛盾。

所以我成了她眼裏心胸狹隘的小人。

為了幫薑行淵得到公正，明知以我的淺薄修為無法靈力護體，她也依舊會一次次的罰我去天寒地凍的思過崖悔過。

她性情溫和，說不出什麼重話，於是，這些年我聽得最多的就是：

“李長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李長明，你太讓人失望了。”

她和薑行淵越走越近，看向我的目光日漸冷淡疏離。

最近一次她和我發生爭吵是一個月前——薑行淵為了能得到她，誣陷我傷了他的靈骨。

我中箭後，重重倒在了地上。

莫虞把我抱在懷裏，一邊拚命的給我輸送靈力，一邊失控般地嘶喊著：

“長明，你不能離開我！”

“醫修！醫修！快找醫修來！”

這些年，她在我麵前一直都冷靜自持，我幾乎沒見到過她露出如此複雜的眼神，除了我習以為常的厭倦與疲憊，還充斥著莫名的痛苦和無助。

我嘔出一大口鮮血，費力地向她伸出手，說：“以......以前我肯留在你身邊，是因為你說你愛我。”

她緊緊抓住我的手，顫聲道：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我靠在她的胸口，強撐著繼續開口：“......可......你違背了誓言，一次又一次的站在了我的對立麵。所以我現在很是厭惡你，厭惡到和你呼吸同一個世界的空氣都無法忍受。”

說完，我拚盡全力掙脫她的懷抱，閉上了眼，任由無盡的黑暗將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