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淼對我假笑道。
"晚江姐姐,我請教過道長了,他說小乖去世後要葬在這裏,下輩子就能投胎成人,這可是積德行善呢。"
常華嚴溫柔地看著朱思淼。
"思淼,你總是這麼善良,放心吧,這片地我都給你包下來了。"
朱思淼盯著我懷裏的小棺材。
"華嚴哥,晚江姐姐抱著的小棺材真精致,我也想拿來以後給小狗用。"
我憤怒地瞪大眼睛,死死地抱住孩子的小棺材。
"你們要是敢動我孩子的遺體,我跟你們拚命!"
常華嚴不相信我的話。
"晚江,你都還沒生,哪來的孩子?"
"你裝模作樣地給我們的孩子弄個假葬禮,不覺得晦氣嗎?"
我憤怒地看著他。
"我的孩子死了,就在昨天你拋下我的時候!你不信的話,去問醫院的大夫!"
朱思淼柔弱地說。
"晚江姐姐,你這個小棺材裏裝的不過是些衣物吧,弄這麼精致多可惜。"
"我的小乖以後是真的會死,它很可憐的,你就把小棺材給我吧。"
常華嚴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一會兒還要忙著談生意,沒空看你演戲,趕快把小棺材拿來。"
我的臉色發白。
"休想!"
常華嚴直接讓他的隨從把我懷裏的小棺材搶了過去。
我想要去搶回來,可另外兩個隨從卻把我牢牢按在地上,讓我動彈不得。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但無論我怎麼喊都沒用,隨從還是把小棺材裏的遺體倒在地上,像是在丟什麼垃圾似的。
我氣得全身發抖,恨不得手上有把刀把他們都殺了!
朱思淼上前一步,狠狠踩在孩子的遺體上。
"晚江姐姐,我先替小狗謝謝你。"
看著朱思淼的腳踩在孩子的遺體上,我都要瘋了,大聲嘶吼道。
"朱思淼,你滾開!"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掙脫隨從,朝朱思淼撲了過去,把她推倒。
我跪在地上將孩子的遺體一點一點地捧起來,手足無措地說。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朱思淼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額頭,看到滿手的血,慘叫道。
"華嚴哥,我流了好多血。"
常華嚴見狀,立即吩咐隨從。
"快,送思淼去醫院!"
像是懲罰我對朱思淼的傷害。
我孩子頭七都沒過。
常家就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我本不想去,卻也怕丟了父親的臉。
我強忍著喪子之痛,陪同常華嚴出席宴會。
賓客觥籌交錯,笑語喧天。
宴會進行到高潮時,朱思淼婀娜多姿地走到台前。
她身著一襲閃爍著珠光的旗袍,妖嬈動人。
隻見她輕啟朱唇,婉轉動聽的歌聲頓時飄蕩在整個大廳。
歌聲落下,掌聲雷動。
朱思淼得意洋洋地掃視全場,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晚江姐姐,你也來獻唱一曲如何?"
我心中一顫。
我的嗓子自從難產以後已經徹底啞了,再也不能唱歌了。
我強顏歡笑,婉拒道。
"我今日身體不適,不獻醜了。"
朱思淼卻步步緊逼。
"晚江姐姐可曾是上海灘之星啊,怎能讓大家失望呢?來吧,就唱一曲《春江花月夜》。"
在場賓客紛紛附和。
我被簇擁著推到了台前,如同砧板上的魚肉,無處可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開口,卻隻發出了如破風箱般的沙啞聲音。
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朱思淼捂嘴輕笑,眼中盡是譏諷。
"晚江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嗓子啞成這樣,還不如我家的小狗叫得好聽呢!"
羞辱的話語如同利刃,刺痛我的心。
就在這時,父親挺身而出。
他雖已年邁,但依舊腰板挺直,目光如炬。
"朱小姐!"
父親厲聲喝道。
"你這是什麼話!我女兒身體抱恙,你強迫她登台表演,還出言侮辱!你的家教何在?"
常華嚴聞言,冷冷地看著父親。
"白老,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思淼無禮?"
朱思淼見狀,假意勸阻。
"華嚴哥,別生氣。既然白老先生這麼維護女兒,不如讓他代替晚江姐姐唱上一曲?"
她的話語看似善意,實則充滿了挑釁。
常華嚴冷笑一聲。
"好主意。白老,你不是愛護女兒嗎?那就代她唱一曲吧,要是唱不好,就學狗叫!"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麵色鐵青。
他雖然曾是名醫,卻從未登台獻唱。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他聲音顫抖不成調。
朱思淼誇張地捂住耳朵,麵露嫌惡。
"哎呀,難聽死了!白老先生,還是學狗叫吧,也許更適合你。"
這句話無疑是最後一根稻草。
父親麵如死灰,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衝上前扶住他,淚如雨下。
看著父親蒼老的麵容,我心如刀絞。
他一生清高,卻在晚年遭受如此羞辱,全是因為我。
常華嚴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朱思淼則得意地挽著他的手臂。
周圍的賓客紛紛遠離我們,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
那一刻,我真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