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秋月,我實在等不住了。
正打算收拾行囊的時候,屋門被人破門而出,一抹黑沉的身影就站在門外陰森森看著我。
他......
他這般的神色,我忍不住心裏一咯噔,緩緩起身,我小心翼翼地問。
「夫君......聽說你遇見了葉淒淒?」
夫君賀蘭州先是蹙了下眉,但馬上又舒了舒,伸手將我拽進他的懷裏。
聲色淡淡。
「怎麼,你很怕我遇上她?」
我一怔。
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
緩緩的,夫君的身後踱步走出了一名熟悉麵孔的少女,她青澀,她柔美,她腰肢盈盈一握,她是從前夫君作為除妖師親手打殘的狐狸精。
葉淒淒。
她捏著帕子,麵若嬌媚地看著我。
「姐姐,別來無恙啊。」
我呆滯住了,還一瞬被賀蘭州推倒在地,他一手扶住了葉淒淒。
蹙著眉,上上下下地審視著我。
「淒淒說,從前我愛你如癡如狂,隻因為你用了術法控製了我,你害我親手將最愛的心上人打殘回原形,扔到野外。」
「溫晚晚,這一切是你的謀算,是嗎?」
!!!
謀算!?
控製?
我不知要笑還是要哭,隱隱能聞出夫君身上有濃烈的蠱蟲味道。
中蠱了?
瞬間全身刺骨的冷襲卷進我全身。
我欲圖解釋地去拽夫君的衣角。
「你我十年夫妻,我對你坦坦蕩蕩,從未有任何欺騙。」
「夫君,你清醒一點!」
賀蘭州垂眸看著我被驚著的臉,下意識想要拉起我。
像以往十年來的習慣一般。
葉淒淒這時又忽然變成一隻狐狸,虛弱地趴在了他身上,狐狸尾巴曖昧纏繞住了他的脖頸邊,來回掃來掃去,仿佛在提醒他什麼。
賀蘭州一瞬眉擰,立馬抽回手。
咳了一聲,冷漠吩咐。
「差點又叫你蠱惑住了,來人,把溫晚晚綁起來。」
下人還沒有動作,一邊的翠染就看不下去了,連忙衝在最前頭跪在他麵前祈求。
紅潤著雙眼。
「大人,她是妖精,是妖啊,您才是被她蠱惑了,她是在騙您!你愛夫人這件事情,怎麼可能是假的。」
「夫人自小失了家,流落在外,是老爺帶回家,與您一起學法,真真切切的情義,您怎能為了信一個妖言惑眾的騷狐狸,就要虧待夫人!」
一巴掌犀利的落在了翠染的臉上。
賀蘭州冷下了臉:「放肆!」
我努力掙開下人的束縛,試圖想要維護自己的丫鬟。
「賀蘭州!不許動她。」
賀蘭州勾起唇角,一手拽起了翠染,死死掐著她的脖頸威脅,道:「淒淒從前身受重傷,需要陽女的胎盤滋補身子。」
「如若我沒記錯,你是吧?」
我身形一震,不敢置信。
全身都在發冷。
賀蘭州又說。
「不想她死,就自己把自己綁了,躺床上去,我要驗身。」
我看向四周站著的下人,個個低著頭不敢反駁。
沒有人幫我。
在這個家裏住了二十年,也不會有人駁了主人意,來幫我。
小狐狸這時,跳在賀蘭州的肩上,眯眯著眼,舔了舔他的臉。
哼唧哼唧的。
看向我的目光,閃著綠色精光,得意飛揚。
仿佛在說,瞧啊,就算是以前輸了又怎麼樣,就算是以前賀蘭州視妖物為穢又怎麼樣。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今非昔比了。
他賀蘭州,現今在意的是它這一隻騷狐狸。
哪怕,我懷了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