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我的身體躺在醫院的半夜,賀韶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病房裏。
我飄在半空中,呆愣著看著他。
賀韶深沉地盯著病床上的我,但好一會兒又把臉側了過去。
我知道,他對我的臉惡心。
他在我的病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我聽他略帶愧疚地說,「柳煙不是故意害你的,她有精神病,我希望你能原諒她。」
「要怪,就隻能怪你多管閑事,慫恿我未婚妻和別人走。」
「但等你出院,我還是會給你一份巨大的補償。」
賀韶,你真狠。
言則我還得謝謝你,是嗎?
現在我看著病床上這個瘦骨嶙嶙,手殘腳廢,臉上全麵積的被毀容,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身上還掛著異味的尿袋。
如果你知道這個人是我,你還能這麼冷靜嗎?
收拾之間,他好似有注意到了我的手腕,舉了起來,透著月光看著紅痣。
蹙了蹙眉。
我在一邊苦澀一笑,這是你未婚妻的手啊。
你看不出來嗎?
慢慢的,賀韶又把手放了回去,像是嘲弄自己疑神疑鬼。
「怎麼可能會是柳阮阮,煙煙再衝動也不可能會對她下手,那可是她的妹妹。」
「敢背著我和別人跑了,柳阮阮你等著,遲早抓你回來。」
我就在你麵前啊。
隻是你認不出來而已。
我的靈魂似乎真的回不到軀體裏,隻能隨著賀韶跟著他一起離開。
因為柳煙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的人證,輕輕鬆鬆就被保釋了出來,隻需規定時間內不準出國出市,隨喊隨到就行。
爸爸媽媽很擔心柳煙的情況,看見賀韶過來,便忍不住說。
「不知道哪個變態在我們家的地下室幹出這種事情!」
「煙煙嚇到現在都吃不下飯,賀韶啊,你可得安慰她啊。」
我看著爸爸媽媽一臉急切,所有人都直接把我失蹤的事情直接漠視了,仿佛眼前沒有哪件事情比他們的女兒吃不下飯來得重要。
哪怕我已經半年沒有消息。
哪怕他們第一時間發現地下室的異常,立馬就報警了,可仍然沒有懷疑過他們的女兒。
眨了眨眼,我摸了摸眼睛,摸出了一片結晶。
原來靈魂也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