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婚禮盛大，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都來賀喜。

姐姐蓋著紅蓋頭，學著京城裏閨閣小姐的模樣，溫婉端莊。

周必川彎腰將她請下花嫁，兩人濃情蜜意的拜完了堂。

禮成後，他手牽著姐姐來到一座小院前，一眾人圍在外麵熙熙攘攘。

姐姐聲音嬌柔，【必川，這是哪？】

周必川攔住她的腰，附耳柔聲道，【帶你見列祖列宗，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側妃了。】

她一聽立馬笑魘如花，嬌羞的捶了周必川兩下胸口。

【真是的，哪有成婚當天就急著見祖宗的。】

但腳下卻快步跟著走了進去。

在經過我時她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挑眉對我露出得意的笑。

看著她背影漸漸遠離，我遲來的回應了她一笑。

我站在原地，慢慢抬頭看著牌匾上【祠堂】二字。

即便過去多年，再次想起那日在這裏經曆的事，依舊讓我心頭膽顫萬分。

希望過一會兒她還能笑得那麼燦爛吧。

剛進院子，一股濃烈的酸臭味便撲麵而來。

可周家的人跟聞不到一般繼續往祠堂裏走。

姐姐無奈，隻能用帕子捂鼻跟著進去。

祠堂正中央架著一口大鍋，不知道在煮著什麼，但確定味道便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周必川麵上帶笑，用勺子給姐姐舀了一碗，【夢兮，喝下去對你身體好。】

姐姐將碗一把推開，強忍著嘔吐，委婉道，【我還是先給祖宗敬香吧。】

她步伐慌張，經過那口古怪大鍋時到底是沒忍住好奇，偏頭望去。

【啊！】

姐姐大喊一聲，哆嗦著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指著大鍋的手不住顫抖，因太過還怕，話都說不出一句，【裏麵......裏麵......】

我當然知道裏麵是什麼。

上一世，周必川迎娶我後也帶著我來了祠堂，我沒有問仰頭便喝了下去。

他乃攝政王，我不過是一介村婦。

他一句話我便人頭落地，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後來懷孕後我才知道，那日喝的是周家求子的秘藥。

鍋裏麵煮的是大師給的秘方。

以三個月大的男女孩童為鍋底熬湯，加入五旬老人的四肢，另加九足毒蟲和各種稀奇古怪的藥草熬製九天九夜。

方可成。

當周必川彎腰將姐姐扶起，又要她喝藥時。

她直接崩潰，將藥碗打翻。

【我不要喝這個！】

周家的人聽到這話當即黑了臉，可她毫無所察，害怕的一個勁往周必川懷裏縮，不管怎麼勸都不肯喝。

周必川按住她肩膀，耐著性子哄道：【乖，這是我周家的秘藥，你要不是我周家的媳婦都沒資格喝呢。】

堂堂攝政王彎腰哄一個女人已經是很大的讓步，可姐姐不懂的收斂，她指著鍋裏的殘肢斷臂，連連作嘔。

【這這大鍋裏麵煮的是人肉啊！我還看到浮在上麵的人頭了！惡心死了，我才不要喝！】

她一語落下，四下靜悄悄。

周必川攥緊拳頭，眸色不定的朝她微微一笑，溫柔中帶著詭異。

【好好好，不想喝就算了，以後可不要後悔。】

說完便一揮衣袖，轉身離開，徒留她一人和那口仍然沸騰著的大鍋。

我目光幽幽的落在地上四碎的碗上，又看向祠堂上排成排的牌位。

姐姐不知道。

剛剛她打碎的是她存活的最後一條生路。

喝下可能會九死一生，但若是不喝......生產那日，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