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超市買了很多菜,我想著,在這樣喜慶的日子,不該這麼沮喪。
從四點鐘忙活到六點多,油煙味熏著全身,滿頭大汗。
我小心翼翼地給顧淮又打去了電話。
「什麼時候回來?我做了很多菜等你。」
他說過要回來吃飯。
可現在他卻改口了。
「今天有點忙,你看著吃吧。」
我看著一桌的菜,心裏不免有些酸澀。
我咬著唇,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了。
「顧淮,我今天確診了胃癌,我想跟你吃一頓團圓飯,你能為了我回來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我屏住呼吸靜靜等他的回信。
顧淮譏諷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
「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幼稚的,現在也學會這種俗套的把戲了?」
我幻想過他會像安慰林寧一樣,對我說會陪著我的。
可我沒想到,他第一反應是覺得我在拈酸吃醋。
我的指甲掐進肉裏,疼痛讓我清醒了。
「林寧天天頭疼腦熱,你怎麼每次都信呢?顧淮,你是我的老公,每天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合適嗎。」
顧淮掛了電話,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給自己盛了一碗飯,開始吃一個人的晚餐。
我夾了一塊不合口的糖醋魚,又黏又甜。
酸甜口是許淮之愛吃的,我喜辣。
這幾年為了遷就他,我才慢慢改變自己的口味。
果然強扭的瓜是不甜的,這個菜我吃了三年都吃不慣。
我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刷手機,顧淮在的時候,他從來不讓我這樣做。
但現在他不在,我刷到了林寧的朋友圈。
「最重要的節日,要和重要的人一起過。」
原來他不願意回家和我吃飯,是去和林寧吃了。
很諷刺,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可我的懇求他熟視無睹,林寧卻輕而易舉做到了。
我仔細地放大這張照片,林寧對鏡頭溫柔一笑,許淮之還在她頭上搞怪地比個耶。
以前我也拉著許淮之拍了過幾次,但他總是說不喜歡出鏡。
現在我手機裏存的幾張照片,都是趁我連他睡著了偷拍的。
更別說,像林寧這樣親昵的合照。
原來他是可以妥協的,隻不過妥協的對象不是我。
我把林寧的朋友圈一條一條往下翻,裏麵80%都關於顧淮。
照片越多,越顯得我有多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