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托著一副金絲眼鏡,淡藍色襯衣筆挺括淨,襯衣口袋裏夾了一支光澤度很好的銀質鋼筆。
他或是隨意一夾,卻成了一個精致講究的裝飾品。
我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四個字——
優雅斯文。
在我呆掉的瞬間,他還真的遞了一瓶眼藥水給我:“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慣。”
我抿抿唇,若無其事般地擠出個笑來:“抱歉哈,我上錯車了。”
說著,我就打算下車。
可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回眸,恰好對上他鏡片後沉靜深邃的目光。
“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
......
他送我回到碧海灣1棟,我假裝下車的時候扭了腳,拜托他送我上樓。
趁他幫我輸密碼的時候,我快速掏手機拍下他的背影。
“謝謝你,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我禮貌道謝,剛要關門,卻被他抵住。
一隻手扶著門框,就讓我怎麼也拉不動。
男人高大的身形籠罩著我,我突然有點怵:“還有什麼事嗎?”
他一把抽走我手裏的手機,轉向我,麵容解鎖。
那張我偷拍的照片就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我尷尬解釋:“那是因為......”
“沈佳卿。”他打斷我的話。
從來沒有這樣一種嗓音,把我的名字叫得這樣悅耳。
他依然那樣溫和優雅,可話裏卻帶著刺:“我對你們小孩子的愛情遊戲不感興趣。別玩這種小把戲。”
我一怔。
原來他認出我了,也知道......我認出他了。
霍繁。
在某種程度上,我和程聿舟算是惺惺相惜。
我有一個繼妹,而他有一個繼兄。
12歲,沈瑜跟她媽媽來到我家,熱衷玩一邊扮演受害者一邊暗中欺負我的人格分裂遊戲。
從小到大我得了多少個第一名,我爸甚至都沒有表揚過我一句,他說:“沒什麼含金量,有什麼好驕傲的。”
沈瑜拿了學校鋼琴比賽的一等獎,他大擺宴席三天。
我很早就知道了,媽媽離開以後,再沒有人愛我。
程聿舟比我幸運,他的繼兄是在他十八歲那年來到程家的。
他比我們大五歲,心智成熟,不會欺負一個高中生。
他很忙,忙著學習,聽說大學畢業後又出國留學讀碩博。就連程家的家宴上,我都沒見過他。
他認得出我,我細想也不奇怪,畢竟,我是他弟弟的未婚妻。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裝傻。
霍繁笑:“聽不懂就算了。”
他刪了自己的照片,把手機還給我。
這個男人,不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