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3章 3

我心底冷笑，麵上卻故作不解。

“姨娘，柔兒已死，此事可有何不妥？”

不待她接話，我便將目光轉向太子。

“殿下，當以皇嗣為重，隻得委屈柔兒了！”

太子滿眼不可置信，似是被我的“殘忍”震驚。

良久，他才終於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

“昭兒，你定然是太過傷心，才會說這些胡話。”

“你平日最疼愛柔兒，定然也不想叫她死後再白白疼這一回，是麼？”

我看向榻上的陸柔兒，略作思考，隨後微微點頭，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比起剖腹，此時確有更要緊之事。”

此舉落在太子與張氏眼裏，似是我恢複了理智。

一時，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兩人的臉色皆全變了。

隻聽我話鋒一轉，“柔兒新喪，尚有餘溫，快叫了太醫來。”

太子驚愕，低吼道。

“昭兒，人都死了！你還想如何？”

我掃了一眼太子，旋即便伏在陸柔兒床邊，伸手撫摸著她的雙眼，狀似悲痛，

“柔兒生前一直惦記著母後的眼疾。曾與臣妾說過，若是可以，她寧願替母後承受眼疾之苦。”

“臣妾想著，不如成全了柔兒這份孝心，將她的眼睛換予母後，也算寬慰她在天之靈。”

刻意忽略快昏厥過去的張氏，我繼續火上澆油。

“此事乃是柔兒親口對我所說，萬萬做不得假。”

“況且，柔兒一片孝心，母後想必也會很欣慰......殿下，您說是不是？”

說著，我看向太子。

張氏連忙拉住太子，臉色驚恐，苦苦哀求：“太子不可啊！柔，柔兒她......”

太子麵色凝重，我卻故作不知，徑直抬眼看向了太子，繼續道：

“殿下，難道你不想母後身體康健嗎？這可也是父皇的心願。”

見我抬出陛下和皇後，太子抿了抿唇，一時竟是難以辯駁。

見此情景，我心頭湧起一絲快意。

前世我死後，曾親眼瞧見陸柔兒依偎在太子懷中，唉聲歎氣。

“隻可惜，姐姐的眼睛沒能治好母後的眼疾......”

竟是她下令剜了我的眼睛。

換眼之事，荒謬至極，太子卻還是應允了下來。

顯然，是他為博陸柔兒一笑，刻意要讓我遭受那樣的苦痛。

我的眼睛被剜去那日，陸柔兒恐怕就在太子府某個角落，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遠遠看著我慘叫求饒吧？

我在心底冷笑。

老天有眼，叫我重活一世。

這一次......

妹妹，不知你這麼漂亮的眼睛，能否治好皇後的眼疾？

雖說心底暢快，可明麵上，我還是故作凝重，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什麼艱難決定。

“柔兒一片孝心，本宮定不能叫她抱憾而終。”

話音剛落，我便瞧見陸柔兒的手指微微一動。

我知曉，她是聽到了我的話，生怕我真的剜了她的眼睛。

畢竟......

方才那些話，是我隨口編纂，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隻是，她吃了假死藥，雖有意識，卻不能言語，又能拿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