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不可！”

太子眸光一震，頓時出言阻止。

我卻故作急切，猛然起身，死死抓著太子的胳膊，出言反問。

“殿下，人命關天，為何不可？”

“剖腹晚一刻，小世子便多一分的危險，此事涉及皇嗣，殿下萬萬不可感情用事啊！”

說著，我不給太子開口的機會，徑直看向門口的侍女。

“快，去給本宮拿刀來！”

太子又是急切又是焦躁，一時卻也無法反駁，隻得眼睜睜見那侍女領命而去。

我假裝對他的情緒渾然不知，徑直看向了榻上的陸柔兒。

吃了假死藥，有意識卻不能言語，自然也聽得見我的話。

想必此時，她也心如油煎。

我卻偏偏要在此時，再為她添一把火。

放開太子，我再次坐回陸柔兒身邊。

而後，故作深情，在她耳邊輕聲開口。

“柔兒，你聽見了麼？”

“小世子還活著，姐姐很快便會將他救出來。隻是......可能會有一些疼。”

“放心，待小世子平安降生，姐姐定然對他視如己出。”

前提是......

他有機會降生。

想起前世那個慘死的孩兒，我心頭一痛。

前世，我被折磨至死時，已經有了六個月身孕。

那日，太子派來折磨我的人，將已經成型的胎兒，從我腹中生生挑出。

我被剜了雙目，連它的樣子都看不清，隻摸到一片溫熱的血。

小小的一團，被挑的血肉模糊，我將它護在懷中時，似乎還有微弱的心跳。

那人走後，那點微弱的心跳也越來越輕，直至再次歸於沉寂。

那未知男女的胎兒，最終死在了我的懷中。

我看著緊閉雙眼的陸柔兒，心頭湧起滔天恨意。

太子，陸柔兒。

這一世，我定要叫他們血債血償。

似是我落在陸柔兒身上的眼神太“情真意切”，張氏再次開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娘娘，您也知曉，柔兒最是怕疼。”

“若是剖腹取子，我這個當母親的，實在於心不忍啊！”

說著，她也拿著帕子抹起淚來。

見她如此，我也點點頭，擦幹眼角的淚。

“姨娘說的是，是我思慮欠妥了。”

張氏似是以為我放棄了剖腹取子的念頭，正欲說些肺腑之言。

我卻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張氏身邊的侍女。

“翠兒，扶姨娘下去。”

“姨娘身為人母，自然是於心不忍，可事關皇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柔兒若是在天有靈，也定然不會怪我。”

說著，我再次看向榻上的陸柔兒，柔聲開口。

“柔兒，你說是不是？”

陸柔兒自然不能回答我。

可她顯然已經聽到了我的話。

我眼見她睫羽微顫，似是十分恐懼。

太子麵色也陡然一變。

不待我多加欣賞陸柔兒麵上的懼色，他便將我從陸柔兒床邊扶起，急切的轉移話題。

“昭兒，你定然是太過傷心，一時看錯了。”

“剖腹之事，實在過於殘忍。柔兒一屍兩命，穩婆接生多年，豈會認錯，此事便作罷吧。”

我看著麵前的太子，心底冷笑。

他竟也知曉，剖腹之事格外殘忍！

可他卻還是用那樣殘忍的法子，殺了我，殺了我的孩兒！

強壓下心中恨意，我抬眼看向太子，露出了一絲輕笑。

“殿下，多確認一遭，總是妥帖些。畢竟......若是小世子還活著，柔兒下葬之日，豈不是要被一同活埋？”

太子扶著我的手一顫。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良久，才終於再次開口，震驚道：

“昭兒，你在說什麼胡話？”

胡話？

我搖了搖頭，輕笑著看向太子。

待陸柔兒下葬，她腹中的胎兒也會陪著她，一同被葬入地底。

而陸柔兒，隻能像我前世一般。

在暗無天日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氏顯然也震驚不已。

她癱軟著跌坐在地，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卻又在她定睛看我時，故作擔憂地開口。

“姨娘，您身子沒事吧？不然，您先下去歇息，剖腹之事，交由我便好。”

“柔兒在天之靈，定然也希望您身子康健......”

“不！”

我話未說完，張氏便猛然起身，顫抖著不住搖頭，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不......不，娘娘，不能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