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宋天祿心裏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本來生米都已經快要煮成熟飯了,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宋天祿心裏也有些不甘。
隻是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隻能由著他把人帶走。
“派人去一趟侯府,告訴蘇姨娘人已經被救走了。”
宋天祿目送著二人的馬車離開,總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若是下次再見了蘇姨娘和陳遠峰,自己定不會放過。
不過眼下也就隻能快些找人去通風報信,免得蘇姨娘狗急跳牆之後把自己也交代出來。
陳遠蕭才剛把人帶上馬車,就意識到了林靜書的不對勁。
林靜書像一個木偶一樣跟著,分明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幾乎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所以陳遠蕭也並沒有著急去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奈何回侯府的距離太短,陳遠蕭生怕她無法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隻能讓車夫盡量放慢速度,免得回了侯府之後被旁人發現了端倪。
“手臂上的傷自己回去處理一下,可以嗎?”
陳遠蕭看不到林靜書袖子底下傷口,也不能判斷是否嚴重,可是都已經上馬車這麼久,她受傷的傷口還是沒有停止流血的跡象,他隻好出言提醒。
林靜書也是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疼痛,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甚至感覺不到疼,也忘記了落淚。
見眼前的人還是愣著,陳遠蕭也沒了耐心,直接掀開了林靜書的袖口,這才發現了他手上的傷口。
被長針穿透的手臂一直在不停的流血,一看就知道對方下手到底有多狠。
“這是剛才那個人做的?”
陳遠蕭看到這樣的傷口,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林靜書畢竟是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下此狠手?
如果剛才樓上那個人真的是宋天祿,那會把林靜書送到那個地方,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沒有,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林靜書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明剛才的情況,事態緊急,她也不想把陳遠蕭牽扯進來,隻能隨便扯了個謊,卻不敢直視麵前人,隻是把頭低的更低了。
“表哥,剛才發生的事情,多謝你了,為了接我,害得你肩膀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稍微懂一些醫術的人都知道,傷口再次撕-裂,痛感加倍,陳遠蕭這一路卻始終一言不發,林靜書心裏明白,這都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
林靜書現在也是心有餘悸,畢竟如果剛才不是陳遠蕭及時出現的話,現在自己恐怕也沒辦法坐著馬車回來了。
見麵前人不肯說實話,陳遠蕭一時也沒了好態度。
“本來也沒好透,相比起眼睜睜看著你摔在地上摔成肉泥,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陳遠蕭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對方留麵子,可畢竟是救了自己小命的人,林靜書除了低下頭道謝,也說不出什麼別的話。
見著林靜書不願意多說,陳遠蕭也不想再繼續追問,可是今天這事情鬧得這麼大,回到侯府之後恐怕也很難裝作無事發生。
“對於剛才的事情,回到侯府之後,你準備讓我怎麼說?”
正是因為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陳遠蕭才一直不敢開口詢問,眼見著林靜書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了,他才敢旁敲側擊。
“沒事,隻是一不小心遇到了壞人而已。”
既然林靜書不想說,陳遠蕭自然不會再多問,不過現在看來,林靜書情緒似乎也已經穩定多了,陳遠蕭這才吩咐車夫加快速度。
宋天祿派過來報信的人,顯然比他們兩個人的速度要快很多,他們兩個人乘坐的馬車才剛剛到侯府門口,就見蘇姨娘早早的在門口迎著了。
陳遠蕭看見這樣的場景,也不免對身邊人指責幾句,“你若是有你姨母這般的心思,也不至於被人算計至此,還要從樓上跳下來才能脫身。”
看著麵前人難受,陳遠蕭本不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林靜書這般憋屈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了有些難堪的話。
“那畢竟是我姨母,可能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林靜書早就猜到是蘇姨娘特意安排了今天的事,可到底還是不想在陳遠蕭麵前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麵揭露出來,隻能繼續替蘇姨娘維護。
相比起不願多說的林靜書,蘇姨娘反倒是準備的齊全。
雖然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的湊巧,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一向溫聲細語的林靜書會做出從樓上跳下來這樣偏激的事情。
偏偏落下來的時候還被陳遠蕭給救了,這事情就算是徹底鬧大了。
好在宋天祿派來通風報信的人腿腳快一些,不然她怕是要來不及準備了。
還沒等馬車停穩,林靜書就聽見了蘇姨娘帶著哭腔的聲音迎了上來。
“我可憐的書兒啊,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了?”
眼見著馬車停下,林靜書甫一探頭,就趕緊哭喊著上前扶助。
陳遠蕭最不願意見這樣的場景,趕緊躲在一邊,林靜書著實躲閃不急,直接被蘇姨娘一把攬進了懷裏。
“我苦命的書兒啊,早知道你出去會遇到險情,無論你犯了什麼錯,姨母都是不會把你送出去的。”
陳遠蕭趕著馬車回來,本來陣仗就大,就連老夫人都跟著出來,卻沒有想到正好看見了蘇姨娘哭天搶地的這一幕。
林靜書衣服上還沾著血,雖然衣著整齊,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畢竟是在侯府上養著的人,老夫人看到如此情景,也忍不住走上前來詢問兩句。
“書丫頭,這是怎麼了?”
陳遠蕭見林靜書被死死的抱住,根本沒辦法說話,隻能上前開口替她解釋。
“老祖宗,今天孫兒下朝之時,正巧在皇城外遇見了表妹,她應該是遇到了壞人,好在孫兒到的及時,表妹也沒受什麼重傷,隻是受了點驚嚇。”
陳遠蕭三言兩語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帶過,也並沒有說林靜書墜樓的事情,隻是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總要交代一下。
“沒什麼事就好,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陳遠蕭在馬車上換了一件深色外袍,此刻也全然無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也省的讓自己的母親和老祖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