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為何,也不好論斷,隻能暫且擱置,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靜書回頭看了看陳遠萱消失的拐角,“沒事,就當沒看見,先回去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林靜書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沒底,因為陳遠萱雖說平時不怎麼說話,可不太可能是蘇姨娘的人。
本來就要應付著蘇姨娘,現在又來了一個陳遠萱,著實讓人頭疼。
晚飯的時候,老夫人破天荒的讓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就連平日裏不怎麼回府的陳遠峰都回來了,自然也少不了林靜書。
“蕭兒回來也有幾天了,過幾日休沐結束,就要回去當值,趁著院裏的人都齊,這才想著一起吃頓團圓飯。”
“老祖宗,我每日都回家,何必弄這麼大的陣仗呢?”
老太太看陳遠蕭簡直像個寶貝一樣,相比起來,被特意叫回來的陳遠峰顯得有點坐立難安。
“這可不一樣,你這次從江南回來,以後就留在京城了,說不準下了值之後有什麼關係需要打點,說不定陪我這個老婆子的時間都沒有了。”
老婦人話中帶著嗔怪,但是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這哪裏是責備,分明就是把陳遠蕭當作家中唯一的寶貝。
蘇姨娘也感覺到自己的兒子不受重視,見縫插針的趕緊開口:“對對,峰兒現在也已經是巡城指揮使了,他們兄弟二人以後都在京城裏,也能相互照應著。”
老夫人本來就不喜蘇姨娘,連帶著對陳遠峰這個不學無術的也不待見。
“是嗎?二哥哥前些日子還隻是巡城使,現在已經是指揮使了?”
陳遠薇畢竟是陳遠蕭的親妹妹,那淬了毒一般的小嘴就算是說不過自家大哥,也能狠狠地羞辱一下蘇姨娘。
“這不是峰兒表現得好,所以才升了官嘛,峰兒也是很努力的,雖比不上他大哥,總也不能給忠毅侯府丟人。”
說起自己的兒子,蘇姨娘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相比起其他沒有兒子傍身的姨娘小妾,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露臉的機會。
老夫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反倒是陳遠蕭不肯放過。
“二弟是自己努力就好,別是走了什麼旁門左道,要是被人知道了,丟的是忠毅侯府的臉麵,再者說......”
陳遠蕭停頓一下,視線掃過了低著頭的林靜書,這才緩緩開口,“我在聖上身邊當差, 和巡城使也是沒辦法相互照應的。”
林靜書一向知道他的口才,這會也是多少有些忍不住了,隻能低下頭去不讓周圍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隻是肩膀的微微顫動,還是讓陳遠蕭發現了端倪。
林靜書生怕蘇姨娘麵子被損了之後,轉過頭來又對自己發難,在飯桌上整晚都是埋頭吃飯,不曾說過半句話,更何況現在還有個陳遠萱在盯著自己,她就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轉眼到了第二天一早,既然是回到了京城,陳遠蕭也免不了天還沒有亮就得上朝,侯府後院的人都還沒有醒,院子裏除了蟲鳴,再沒有別的聲響。
林靜書也一向沒有早起的習慣,不用去給陳遠蕭換藥,自然不用起得太早,這會還睡著。
可偏偏有人不讓她如意。
“五小姐,我家小姐還沒起呢,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水秀早早地就起來收拾院子,才剛歸置好院裏的石桌,就見蘇姨娘和陳遠涵二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水秀本是下人,自然不敢多說,可屋裏的林靜書都還沒有起身,麵前惡人又來勢洶洶,怎麼能讓人不害怕呢?
林靜書睡覺一向比較淺,聽見水秀的聲音,自然也醒了過來。
可還沒等披上外衣,就被推門而入的陳遠涵撞了個正著。
“林靜書,我娘好心好意收留你在忠毅侯府待了這麼久,你怎的還保留著小家子氣的毛病,竟然還偷東西!”
陳遠涵先發製人,讓本就沒怎麼睡醒的林靜書更是摸不著頭腦。
“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林靜書站穩,蘇姨娘也快步走了進來。
“書兒,你缺什麼少什麼跟姨母說就是了,怎麼能自己去偷呢?”
偷?
林靜書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看著麵前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她也猜到了。
大概是終於找到了陳遠蕭不在府上的時機,迫不及待的就要對自己動手了。
“姨母說我偷了府上的東西,可是忠毅侯府的庫房都有專人看守,怎麼可能讓我一個外人隨隨便便的進去拿東西呢?”
水秀更是護主心切,顧不得什麼主仆之分,趕緊上來幫忙。
“五小姐,我家小姐最近這段時間哪裏都沒有去,怎麼可能還偷了東西呢?”
陳遠涵可顧不得那麼多了,今天可是為數不多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偷沒偷東西,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陳遠涵母女兩個人既然已經做好了下手的準備,自然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光是家丁就帶了七八人,遠比林靜書這裏伺候的人多。
再加上蘇姨娘又是信誓旦旦的說林靜書偷了東西,她院子裏原本伺候的下人,除了水秀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製止。
蘇姨娘話音剛落,身後就衝出了幾個家丁,絲毫不顧及還沒有穿好外衣的林靜書,直接在房間裏麵四處搜尋。
林靜書住的房間不大,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覽無遺。
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就是櫃子了,幾個家丁絲毫不客氣,將櫃子裏麵的衣服全部都拿出來扔在一邊,一下就發現了藏在衣櫃深處的首飾盒。
“五小姐,找到了。”
陳遠涵看著家丁遞過來的首飾盒,絲毫不客氣的打開,裏麵果然放著一些金銀珠寶。
她看著有些委屈的林靜書,更是看不起。
“還說你沒有偷東西,你在侯府每個月領的月例,能買得起這些珠寶首飾嗎?”
林靜書看著那盒子,有些詫異的轉過頭看著蘇姨娘,卻見她隻是瞥了一眼,就別過頭去。
“姨母,這些都是母親生前戴過的首飾,你應該都見過的。”
這個盒子裏麵放著的,全都是自己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怎麼就變成了侯府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