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萱一邊描述,一邊拿手帕捂住眼睛,“簡直是不堪入目,難怪她說不想嫁給宋公子,原來是想一直賴在忠毅侯府。”
眼見麵前人說的煞有介事,臉都因為情緒激動變得紅撲撲的,甚至氣的眼圈都有些發紅,這下就連陳遠涵也不得不信了。
“難怪那樣好的親事她都不接受,原來是因為這。”
親事!
陳遠涵看著桌上蘇姨娘扔下來的畫軸,心中頓感不妙,抄起畫像就奔向蘇如鶯的房間。
“娘!娘!”
蘇姨娘本就因為在陳遠蕭那裏吃了癟而鬱悶,大老遠的就聽著陳遠涵聒噪的聲音,心裏更是煩。
重重的放下手裏的白瓷茶杯,就看著陳遠涵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看著陳遠涵這樣子,蘇如鶯自然免不了責備:“怎麼如此大聲,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陳遠涵一向囂張跋扈,若不是自己還有個兒子,這忠毅侯府哪裏輪得到她如此放肆。
“娘,你不是去找林靜書了嗎?怎的還牽扯進大哥哥了?”
“嗯?你怎麼知道了。”
蘇姨娘回來之後沒有對任何人說今天發生的事,正詫異於陳遠涵的消息來源,卻不想陳遠涵接下來的話更是石破天驚。
“娘,你知道剛才大哥哥去了林靜書的院子嗎?他們兩個人,哎呀......”
縱是平時再怎麼嬌慣,陳遠涵也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這樣的事情她也說不出口,再加上沒有親眼看到,更是無法形容。
“娘,你好心收留林靜書,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麼啊!”
聽著陳遠涵的敘述,蘇姨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難怪剛才你大哥那麼向著她,原來是這小賤人早就勾搭上她了。”
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打擊,蘇姨娘也顧不得裝下去了,有什麼難聽的話也絲毫不加掩飾。
陳遠涵也在一旁附和,一轉念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拿起了桌上的畫軸。
“娘,那這文昌伯爵府的婚事怎麼辦?”
陳遠涵平時性子活潑些,與其他大戶人家的小姐接觸的多了,多少都聽到過些關於宋天祿的事情。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現在林靜書背後有陳遠蕭護著,要是這婚事不作罷,必然會得罪了文昌伯爵府,那二哥哥升官的事情怕是又有變數。
“我也正發愁這事,伯爵府那邊得罪不得,這婚事可怎麼辦呢。”
眼見著蘇姨娘愁的直摁眉頭,陳遠涵倒是有了個歪主意。
“大哥哥現在護著她是沒錯,可要是事情坐實了,他就算是想幫林靜書,恐怕也幫不了了吧?”
要是寄住在忠毅侯府的林靜書和宋天祿生米煮成熟飯了,就算是陳遠蕭,也不會再向著她了。
“可是書兒畢竟是個女子,這名聲......”
到底也是親姨母,蘇姨娘怎會不知道名節對女子的重要性,雖說方才話說的難聽,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陳遠涵見她心軟,伸手拍了拍蘇姨娘的手背。
“娘,你本就是小妾,要是沒有二哥哥在外打拚,哪裏來的咱們母女二人的好日子過?再者說了,林靜書隻是個失了雙親的孤女,能攀得上文昌伯爵府是她的福氣,可咱們要是因為這事得罪了文昌伯爵府,以後可就......”
話未說完,蘇姨娘就及時打斷,轉過頭打發了身後的丫鬟。
“那就得想個辦法,將這事情坐實了,免得夜長夢多。”
“這還不簡單?隨便尋個由頭將林靜書送到宋公子那裏,能不能成事就是宋公子自己的事了,若是不成,他也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不會禍及咱們。”
對於林靜書,陳遠涵一向都是看不慣的,雖說二人算是表親的姐妹,可林靜書擁有的一切都是依仗自己家,還總是這樣裝腔作勢,裝作一副別人欺負她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厭煩。
蘇姨娘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對林靜書仁至義盡了,雖說是利用,但是好歹找了個好人家,真不懂她到底有什麼不滿。
“那就等你大哥哥不在的時候,咱們早些籌備著,這次可不能再讓她跑了。”
此時的林靜書還在給陳遠蕭換藥,全然沒想到蘇姨娘已然給她挖好了新的陷阱。
成婚的事情就這樣突然被放下了,林靜書也放鬆了許多,可心裏卻總是犯嘀咕。
“嘶——”
林靜書走神,換藥的時候直接碰到了陳遠蕭的傷口,疼的忍不住出聲,這才驚醒了林靜書。
“抱歉,我走神了。”
眼見著陳遠蕭緊皺著眉頭,林靜書也知道弄疼了他,趕緊將傷口的藥粉吹開。
“沒事。”
年輕的女子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肩膀和後背,就算是自製力再怎麼強,陳遠蕭也難免心猿意馬,感受到傷口處溫熱的氣息,他趕緊將衣服拽了起來。
“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勞煩表妹還得再換幾天藥。”
林靜書畢竟實現少和男人接觸,更是根本就沒意識到陳遠蕭的異常,轉過頭就要收拾藥箱。
“最近幾天,蘇姨娘去找你了嗎?”
“沒有,還得多謝表哥幫忙。”
可恰恰就是因為這幾天的相安無事,才讓林靜書覺得有些不安。
正是因為這樣,這幾天她每天都按時來給陳遠蕭換藥,讓蘇姨娘沒有機會對自己下手。
收拾好了自己的藥箱,林靜書才帶著水秀離開,可路過轉角的時候,水秀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水秀一向不是個會一驚一乍的性格,所以格外引得林靜書注意。
“小姐,最近幾天,四小姐似乎也經常出現呢。”
水秀幫林靜書拿著藥箱,看著拐角處突然消失的嫩綠色身影,臉上表情也十分疑惑。
“四小姐,陳遠萱?”
陳遠萱素來不怎麼說話,和自己也沒什麼來往,被水秀這麼一說,好像最近來給陳遠蕭換藥的時候,確實經常能看見她的身影。
奈何每次都是一閃而過,也沒引起她的注意,被水秀這一說,她才感覺有些不對。
若是陳遠涵偷偷跟著,自己還能理解,可偏偏是平日裏就不聲不響的陳遠萱,這才更讓人感到害怕。
夢裏對陳遠萱的事情似乎並沒有過多的情節,可在這偌大的侯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也不得不防。
“不過,好像是隻有每次從大公子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才會看到四小姐。”
林靜書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反應過來了,這哪裏是偶然,分明就是陳遠萱在暗中盯著自己和陳遠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