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同房,是肮臟的。
即使事實已經擺在我麵前,可當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有種心臟被撕開的痛楚。
我不由得回憶起我們這段婚姻的開始。
馮恬家住農村,條件很差,在大學的存在感一直很低。
直到她找了家境優渥的陸見做男朋友,一夜之間成了學校裏的名人。
我看到過她和陸見在一起時親密的模樣,我也衷心的希望她能幸福。
但變故突然來襲,陸見帶著她出去時出了車禍,她活下來了,陸見卻當場死亡。
陸家人找來學校咒罵她,她父母也逼她輟學嫁人,沒有人敢靠近她。
是我找父母要錢,又拿出自己的獎學金,湊在一起給她交學費,供她讀完書。
大學畢業後她主動向我求婚,我以為這就是苦盡甘來。
結果到頭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保溫杯砸在身上的痛,比不上心裏的痛。
我撿起了保溫杯,重新放在床頭。
“你剛做完手術,別這麼激動。”
她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為什麼這麼激動?還不是因為你!孩子是我故意不想要的嗎?分明是你的精子質量太差,否則我們怎麼可能七年才懷上第一個孩子!”
她可能以為我不知道,每次事後她除了用消毒劑清洗身體,還會吃緊急避孕藥。
有一次她忘了買,深夜叫了外賣把藥送過來。
門是我開的。
她那會兒已經睡著,我把藥放在了她的床頭。
我當時隻是覺得,她可能還不想要孩子。
因為她經常跟我說,她不想生孩子。
結婚七年,她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恨不得爬上去摘下來。
何況她隻是說不想要孩子。
我自然願意隨了她的心願,裝作不知道她在吃避孕藥這件事。
可我沒想到,這反倒成了她倒打一耙的理由。
滿腔的憤恨在這一刻都化為自嘲。
我隻恨我自己,識人不清。
“我去給你繳費。”
我轉身想走。
她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擰了一把。
我疼的額角滲出了汗珠,嘴唇發抖。
她大聲斥責。
“周祺,你裝出這樣一副受委屈的樣子給誰看啊?做手術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以為我嫁給你是在享福嗎?你一個殘廢!除了我誰還要你?!你不感恩戴德,還敢對我擺臉色?!”
我錯愕的看向她,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件事。
兩個月前我在網上發現了她的小號。
賬號裏每一個字,都是她對陸見的懷念。
周一到周六,她給陸見分享自己的日常。
周日她會準時發布一條八百字的小作文,訴說自己對陸見的思念之情。
裏麵也有提到過我,但字眼並不好聽。
“周祺總是想和我同房,我覺得很臟,我還以為三個月一次能打消他這種執念,但他比我想的還要惡心,簡直像條愛吃屎的狗一樣,完全改不掉自己邪惡的念想。”
“他還想跟我生孩子,簡直是天方夜譚,和他同房都讓我如此惡心,更何況是生下他的孩子?”
“陸見,我很想你,如果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我會給你生一兒一女,我們肯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夫妻。”
當時看到賬號內容的我,感覺天塌地陷。
我拿著賬號內容去問馮恬這些是什麼意思,她告訴我,這根本不是她發的,是有人冒充了她。
她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證明上麵根本沒有這樣一個賬號。
見我懷疑,她立刻破防的對我大吼大叫。
“周祺,你是不是想跟我離婚,故意弄這些東西來誣陷我?你也不看看自己這樣一個殘廢,真的跟我離了婚,誰還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