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凶光,充滿了怨毒。
麵色陰沉的質問我。
“薑清月!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你故意賣慘出現在謝長風的麵前,是不是想坐實我苛待親姐姐和外甥女的名聲!”
我露出一抹冷笑。
舅舅向來如此,隻準他做壞事,但不準旁人說。
在他要繼續發難時,林管家帶著一夥小廝將一箱箱閃著磷光的珠寶送了進來。
舅舅看著這些珠寶,疑惑中又夾雜著狂喜。
連忙問林管家這是哪來的。
林管家對著舅舅拱了拱手,說道:“舅老爺,大小姐,這是謝大人府裏的人送來的。”
“說是求娶大小姐的聘禮,隻能由大小姐和夫人支配,旁人要是插手的話,他便要不客氣了。”
說話間,小廝們還在不停的往裏抬著箱子。
直到書房被堆滿了,又堆滿了東西廂房才算完。
舅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畢竟謝長風的那些話顯然是針對他的。
待所有人的退下後,他瞪了我一眼。
語氣不容拒絕:“你近日就找個時間去找謝長風,跟他說明白,將這門親事退了。”
“你好歹是我趙川的侄女,謝長風他說的好聽是九千歲,整個上京誰不知道他是個太監,我的侄女怎麼能嫁給一個無根之人。”
舅舅明麵上不同意我嫁給謝長風是因為麵子,但實際上卻是怕我嫁過去,以謝長風的權勢,他就再也無法把控我和薑府了。
我冷笑一聲。
“嫁給謝長風總比在舅舅手下討生活強,至少他還能讓我活下來不是嗎?”
“你......你......”
舅舅氣的說不出話,指著我大喘氣。
僵持之下,他的隨從突然進來稟報裴遠來了。
他這才深吸了幾口氣,斂了斂神色。
對著我說道:“你好好想想,等我回來再說。”
舅舅一走,母親就急忙將我喚出了書房。
她顯然是在外麵等待了許久,冬日的風冰冷刺骨。
將她吹的咳嗽不止。
回到她的房裏,我便給她倒上一杯熱茶。
她卻將茶放到一邊,死死抓住我的手。
急的仿佛快要哭出來:“月兒,你真的要嫁給謝長風?”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那謝長風可是個......是個宦官啊。”
“況且外人都傳他心狠手辣,名聲還不好,母親真的怕你嫁過去這輩子就毀了......”
母親擔憂的話傳入耳中,但我此刻想到的全是那次大雨中的寬慰和重病時的醫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
真誠而又堅定的對上母親擔憂的目光。
“母親,我想好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次我病重就是謝長風救了我,去找裴遠的那次也是他在大雨中遞給了我一把傘。或許在旁人口中他是個壞人,但我卻覺得他並不像別人口中那般不堪。”
“況且......嫁給謝長風,我們至少還能好好的活著,甚至是體麵的活著。”
母親見我如此堅持,隻輕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母親這算是默許了。
......
從母親房裏出來,我突然想起昨日剛給謝長風畫的那幅畫落在了書房。
我生怕那幅畫再丟了,連忙去書房取。
好在畫依舊好好的鋪在那。
我小心翼翼的將畫卷起,抱在懷中。
沒想到剛踏出書房門就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畫也從懷中掉落。
我正準備去撿,那人卻搶先將畫撿了起來。
我才注意到那人竟是裴遠。
我有些不悅的開口:“那畫是我的,請還給我。”
他不屑的一甩手,欲將畫交給我。
畫卻隨著他的動作散了開來,他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住。
滿眼詫異地打量著畫的每一個細節。
“你的?”
“這畫與凝雪贈我的那些畫畫工相似,怎麼可能是你的?”
這時,表妹趙凝雪突然跑了過來。
見我和裴遠單獨在一起的樣子,忿恨中帶著一絲慌張。
“裴郎,姐姐,你們怎麼在一起?”
“凝雪,你來的正好,薑清月說這幅畫是她的,但卻與你贈我的那三幅畫畫工如此相似,是不是她偷了你的畫?”
裴遠見趙凝雪來了,似乎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這畫就是我從趙凝雪那裏偷的。
可趙凝雪麵色發白,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直視裴遠探究的眼神。
思緒翻了兩個來回,我心下了然。
不禁覺得好笑而又荒謬。
裴遠看著我輕勾的唇角麵上有了幾分慍怒。
“你笑什麼?”
“笑某些人太自以為是了,這幅畫看似是一座青山,但山頭那片鬆柏聚在一起便是人的側像,準確的說是謝長風的側臉,乃我親筆所畫。
“至於你書房的三幅畫,那畫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