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劉家老爺子是老紅軍,你們劉家又是三代貧農,成份好著哩!娶葉家丫頭確實倒了大黴!”
“瞧她成天一副資本家大小姐做派,那天我還看見她穿裙子,很摩登呢。”
“硯南自從參了軍,也有三四年沒回來過吧?我看八成在軍營裏找了別的女人了。”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壓低著嗓子你一句我一句,每個人臉上都透著興奮地表情。
在那個年代,大夥兒農閑時聚在一起嚼別人舌根最是最大的樂趣。
葉紅穎聽見這些臉上刺剌剌的,耳朵根子都通紅一片,將那綠軍外套裹得更緊。
葉紅穎上一世剛來劉家村的時候吃不慣鄉下的夥食。
村裏的男人們出工時一個個沒事兒就愛往她身邊蹭,而那些小媳婦、老婦女們嫉妒得牙癢癢,擰著自家男人的耳朵把男人領回去。
“喲......紅穎,你身上這外套還是新的呢,多好的料子呀!怎麼看著像是件男人衣裳?”
黑瘦女人特意抬高了嗓音,仿佛要讓所有人都聽見。
葉紅穎本想躲過去,現在看來是不行。
重生之後了葉紅穎想起上一世的自己,總膽小怕事,平時在隊裏任人欺負慣了。
現在,她可不是從前那個葉紅穎。自己不惹事兒,但也不怕事兒。
她頓住腳步,抬起頭來,粉嫩明媚的巴掌臉綻開一個大大地笑。
“對著呢,可不就是件男人衣裳麼!嬸兒你眼神真好!”
黑瘦女人沒想到葉紅穎這麼爽快回應,本來還想著好好羞辱一翻,與王紅梅對視一眼,不得其解。
“隻怕是哪個野男人的衣裳吧,雖說還沒過門兒,也算是跟硯南訂下了婚事,也別太過!”
王紅梅說話陰陽怪氣。
葉紅穎知道,在那年月,女人身上穿著件男人衣服意味著什麼,但現在她身上穿著自己男人的衣服,心裏有底氣。
故意在王紅梅眼前將額頭一縷頭發往耳後攏了攏,臉上露出嫵媚一笑,不緊不慢說道。
“嫂子,你有這閑心還是好好看著你家男人吧,我跟硯南的事兒就不勞你費心!”
一堆人聽見葉紅穎的話麵麵相覷,因為大家都知道平時上工時,劉建國一雙眼睛就老在葉紅穎身子上提溜,沒事兒盡往她身上蹭。
周圍人三兩個交頭接耳,手擋在嘴上小聲嘀咕起來。
沒想到這丫頭平時唯唯諾諾的,今天居然敢還嘴。
“你......”王紅梅自然知道自家男人這回事,這會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
說話間,王紅梅懷裏胖娃娃小臉在胸前蹭著沒找著奶,吭哧吭哧哭起來。
女人被懟心裏煩燥得很正愁沒地方了,抬手狠狠一巴掌拍在娃屁股上,“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
“你這衣裳看著是件軍裝吧?”人群裏一個識貨的嬸子伸手扯了扯葉紅穎身上的外套。
“對對!我兒子在部隊,他給我寄的照片上見過,是硯南回來啦?”
葉紅穎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堅定。
她輕輕拍了拍那位嬸子的手,以示感謝。
隨即她環視四周,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嬸子好眼力,這確是硯南的軍裝。”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靜了下來,連王紅梅懷中嬰兒的哭聲都似乎小了幾分。
人們麵麵相覷,從葉紅穎那雙明亮而堅定的眼眸中,看到了與往昔截然不同的堅韌與自信。
“硯南回來了?怎麼沒見到他?”
嬸子們看著她身上的軍裝,對葉紅穎的話還是感到懷疑。
“你這莫不是在外麵偷拿的軍裝,自己跟人偷情,反耐到硯南的身上吧?”
王紅梅在旁邊陰陽怪氣,不相信劉硯南會在外麵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眼尖,葉紅穎雖跑把衣服攏緊,但她分明看見內裏的衣服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