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硯南望向葉紅穎,四目相對間,隱隱女人覺得眼熟。
而此時葉紅穎衣服有些破裂,劉硯南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該看,他一時間有些局促不安,忙轉過身去,脫下身上的軍裝外套,背著身遞給女人。
“硯南,是我呀,紅穎。”葉紅穎完全能夠理解。
當年劉硯南去參軍那年,自己才17,那會兒家裏條件苦,人都沒長開。
如今好幾年過去,葉紅穎出落得亭亭玉立起來,與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紅穎?”劉硯南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十分熟悉,扭回頭細細凝望女人。
劉硯南為之一愣,望著女人的那雙深邃眼眸逐漸生出寒意,一口唾沫狠狠吐在腳邊。
隨即,男人轉身大步向紅樹林外走出,隻留給地上的葉紅穎一個冷冰冰背影。
葉紅穎不禁苦笑一聲,她不怪劉硯南,誰讓上一世自己欠著他呢。
傻子,這一世我定加倍還你。
葉紅穎從地上爬起身來,剛才被劉建國扯爛的襯衫肯定是沒法兒穿了,將腳邊的褲子提起來拍了拍灰,又從一旁的土坷垃中撿回自己的塑料涼鞋。
她雙手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軍裝外套,一瘸一捌向林子邊的小路走。
在上一世裏,從葉紅穎記事起母親便偏愛妹妹,但在中學任教的老師父親卻對自己疼愛有加。
隻是好景不長,就在葉紅穎念初三時,父親卻因發表了激進言辭,被自己同窗好友出賣,被學校貶除職務,下放至離城幾百裏遠的劉家村。
邊走邊想,葉紅穎不禁在心裏感歎著命運不公,眼下就到了劉家村。
遠遠望去,曬穀場上邊上大槐樹下,圍著一群納涼的男人女人,不時傳來一陣婦女們誇長的笑聲。
葉紅穎不想被人看見,打穀場時回村的必經之路,她繞不過去,隻能刻意垂下頭去。
“王紅梅,快看,那不是你家堂弟媳婦兒嗎?這大熱天的,看她身上穿得是件男人衣裳不?”
一個黝黑精瘦的嬸子眯著小眼,輕挑眼神穿過穀場望見了葉紅穎,手裏搖著的蒲扇敲了敲一旁白胖少婦。
說話的是村裏一個寡婦,平時閑著沒事兒就愛嚼人舌根。
那白白胖胖的婦女懷裏抱著個同她一樣胖的小娃娃,從嘴裏“呸”一聲吐出一粒南瓜子皮兒。
“喲,別說還真像是!”
說這話的女人葉紅穎認得,是劉建國老婆王紅梅。
“這是你家堂弟媳婦兒,你也不管管?當心回頭硯南回來怪你這堂嫂沒當好!”
黑瘦女人扯著尖細的嗓門生怕葉紅穎聽不見。
王紅梅白黑女人一眼,“嬸兒,您可別老說她是我劉家弟媳婦兒了,我都嫌丟人!那年要不是葉紅穎趁著硯南喝醉,沒羞沒臊爬了床,我們硯南能答應娶她當老婆?再說啦,他倆又沒扯證。”
啥?大夥聽她這麼一說,很自覺湊近圍成一個圈兒,像是知道個爆炸新聞,個個恨不得豎起耳朵聽。
目光又紛紛望向越走越近的葉紅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