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或許是那日剜眼太痛，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我忘了那半年來所承受的所有傷害。

忘了自己為何靈根被抽修為盡失、雙目失明，就連太虛宗何時收了一個小師妹都不曾記得。

“大師姐，你如今已是廢人，這些上乘的法器應該也不需要了。”

“既然都已經成為廢人，劍法不如也傳授給大家。”

小師妹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清脆的讓我莫名的感到心悸。

那套劍法是我剛入宗門時師父傾囊相授，整個宗門除了我之外，師父從未傳授給第二個人，沒有師父的命令我又怎能私自傳授劍法。

我閉著嘴一言不發。

小師妹一把將我推倒，我在一片灰蒙蒙中慌亂的抓了幾下，最終重重的跌在地上。

還沒等我我摸索著起身，滾燙地茶水從頭淋下，四周是此起彼伏地嘲笑聲，我從聲音中還聽到了和我一同入門的弟子。

我不知道為何曾經的同門師兄弟變得如此陌生，還沒等我想明白耳邊再次響起他們的聲音。

“都是個廢物，還舍不得那套劍法，師姐還真是小氣。”

“不就是仗著原先是唯一的弟子。”

我的肩膀被熱水燙的疼得厲害，沒有修為護體後，肉身的疼痛能讓人忍不住顫抖。

忘記自己早已成了一個廢人，我屏氣想要使用靈氣護體，卻不料臉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還想使用靈氣，做夢！”

小師妹怒氣滿滿的朝我踹來一腳，我被這一腳踹倒在地，胸口疼的要命。

“若不是你這個賤人鳩占鵲巢，我又怎會遭遇那麼多苦難。”

小師妹憤怒的開口，似乎想要將心中怨氣全部發泄出來。

“小師妹可是掌門的唯一的關門弟子，能請教你這個廢人教授劍法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旁邊的師弟口氣極為不屑。

我心裏想著，師父是宗門長老，若是得罪了掌門的關門弟子，他也不好為我說話。

為了不給師父添麻煩，我隻能跪在地上艱難的不斷解釋自己如今雙目失明，無法教授劍法，希望他們可以放過我。

麵前的女子卻趁我毫無防備將我再次推倒，注入靈氣的腳掌踩在我的臉上，疼得我連叫都叫不出來。

良久之後，我才渾身冒著冷汗弱弱的喊了聲“疼….”

小師妹看著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任她欺辱，似乎是不滿意我失去記憶讓她無從炫耀，她踩著我的臉得意的道出我雙目失明、修為盡失皆是掌門為她提升修為所為。

我忘了師父在半年前除魔回來，就坐上掌門之位。

也忘了他同我說當年他認錯了人，我非故人所托之女，他當年要找，要救的人是小師妹。

我卑微的伏在地上連連點頭，誇她是天選之女，造詣極高，犧牲自己的靈根助長小師妹的修為，無妨。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從今往後給我乖乖夾著尾巴做人，我可以叫掌門廢除你關門弟子的身份，也可以叫掌門直接把你逐出宗門。”

小師妹得到滿意的答複，抬腳離開。

所有人踩著我的身體從門口離開，臉上火辣辣的疼，雙手被踩的幾乎失去了知覺，聽著一群人口裏罵著鳩占鵲巢，罪有應得。

我無助的蜷縮在地上，腦子裏不斷想著自己到底忘了什麼事。

直到捧著靈藥的侍女春桃進門看見我躺在地上滿身傷痕被她扶起我才緩過神。

“春桃，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春桃沉默了許久，沒有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