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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這個宿醉微醒的男人，顧不得擦一把額頭的血，抓起灶台邊的小布包轉頭就跑了出去。

出了巷子我徑直走到街尾武館。

從前就聽大花說武館的武師們一個個都心狠手辣力大如牛。

我緊了緊身上的小布包，裏麵是我前些日子背著阿爹繡手帕偷偷攢下的五文錢。

我靜靜地盯著武館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直到看到一個跟街坊裏嬸嬸們形容的很像的大胡子扛著袋子東西出來。

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攔了上去，一邊哆哆嗦嗦的從布袋裏拿出那五文錢，一邊問他。

【我能買你當我阿爹麼】

看著我發抖的手，大胡子挑著眉戲謔開口，聲音竟異常年輕。

【你看我像你爹麼】

我偷偷看他，滿臉的胡子讓我看不清他長相，但是遮不住那雙發亮的眼睛。

那是一雙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

看我不說話，他皺著眉喊我。

【別攔路小孩，趕緊回家，我當不了你爹當你爺爺還差不多】

我一聽這話趕忙跟上，抬著頭認真的說。

【當爺爺也行，我就想當你家人，讓你保護我】

他愣了一下，上下認真打量著我，看清我臉上的淤青後，眉毛皺的更深了。

【你是被哪個小混混欺負了麼，我免費幫你教訓】

我低下頭輕聲說。

【不是小混混，是我阿爹，我想像寶珠一樣換個阿爹，你很厲害，我阿爹跟我說過他惹不起你，你當我阿爹他就不敢來打我了】

扛著麻袋的大胡子仿佛看傻子一樣看我。

【換阿爹這事兒你說了可不算，你得找你阿娘】

我頭垂的更低了。

【我阿娘前一陣跳河死了，不過就算她活著也不會想給我換阿爹的】

【原來你是前些日子跳河那個酒鬼娘子的女兒......】

【咕嚕…咕嚕】

我剛想說話，一天沒有吃進去東西的肚子突然響了。

【我阿奶還在等我回家，不怕的話就跟我回家】

他看著尷尬的直搓衣角的我，留下這句話就扛著麻袋徑直從我身前走出去。

我愣了一下趕忙跟上他。

【阿奶，快開門，武館發糧了！】

小鐵門緩緩打開，伴著一陣葡萄清香一個白發阿奶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幹淨的藍色衣服，有著瘦削的臉龐，彎彎的眼睛雖然已經透露出歲月的痕跡，但仍然閃爍著智慧和和善，一頭白發一絲不苟的用一根木簪盤在腦後，身上僅著一對素玉耳墜和一隻雕花金鐲。

看到大胡子身後灰撲撲的我，阿奶疑惑的用手指戳著他悄悄地問。

【阿晨，這個小女娃是誰？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大胡子放下麵袋大喊冤枉。

【阿奶你別冤枉我，這是我路上撿到的孫女，說我是她阿爺，看她沒吃飯我就順手帶回來了】

看著阿奶錯愕的表情，我的臉漲得通紅，好死不死這時候我的肚子又一次響了。

【咕嚕…咕嚕】

阿奶看著我破爛的衣角和咕咕響的肚子，一把拉住我的手。

【小丫頭快進來，剛好我新做了米粥，又甜又香】

我本來不想進去，可是大胡子阿奶的手好暖啊，阿娘死後就沒人用這麼暖的手拉過我了。

我就這樣被阿奶拉著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