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剛才那下動靜，驚擾了周圍還在哭喪的人。

我隻能咽下所有的話，穩了穩神，開始給女人丈量尺寸。

拿著皮尺的左手，剛不小心觸碰到女人的手，一股透心涼的寒氣感覺利落的鑽進了我的身體，然後從頭頂冒出一樣。

嘶......

我長吸了口氣，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死人真是碰不得，索性趕緊測量。

等收拾完之後我感覺身體僵硬的直不起來，招呼劉胖子扶了我一把才站起身。

這一站倒好，一股涼風從後脖子吹來，才發現自己一身冷汗。

我壓根不敢多待，那女屍實在是觸目驚心。

囑咐了老太太幾句，明兒來取衣服，一溜煙的拉著劉胖子跳上車走了。

等回到了鋪子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外麵黑漆漆的冷了不少。

劉胖子才遞過來一根煙。

“咋了？麵色煞白煞白的像見鬼了一樣。”

“搞不好真見鬼了！”

我扭頭看了劉胖子一眼，繼續說。

“剛才燒紙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動了。”

額......

劉胖子嗓子咕咚了一下，猛地拍了一把大腿，嚷嚷著自己要開門做生意，麻利的閃人出門。

這一走，鋪子裏頓時沉寂了不少，我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抽著煙，滿腦子都是那隻陰森的手。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敲門聲嚇得我渾身一個哆嗦。

誰？

“有人嗎？”

等看著半個身子鑽進鋪子裏的女人時，一口煙才從鼻子裏噴了出來，嗆得我眼淚鼻涕直流。

女人看著挺清秀的，穿著厚厚的黑色旗袍。

臉上還帶著黑色的口罩，搭在簾子上的右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

看上去還挺輕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嚇到你了？”

女人說話挺好聽的，感覺像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因為看不到臉，隻能從眼神裏感覺到她似乎在笑。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連忙將煙頭扔進了爐蓋子裏坐了下來。

“大晚上的確實有點，剛才還瞅著街上沒啥人，咋一低頭你就鑽進來了。這深更半夜神出鬼沒的。”

女人估摸著是聽出我在開玩笑呢，整個人鑽了進來，嗬嗬一笑。

“難不成還能撞鬼咋滴？”

這女人倒是很健談，來回調笑了幾句，然後從手中的袋子摸出一隻白色的皮質手套遞給我。

手一觸摸手套麵子，嚇了我一跳。

也不知道是因為燈光的原因還是眼花了，手套的顏色有些煞白帶黃，感覺像是人被驚嚇後發白的臉一樣。

手套的質地，感覺不像是牛皮之類的東西，有種吹彈即破的感覺......

我做壽衣這麼長時間，咋從來沒見過這種皮子？

該不會是洋貨吧？

我有點不敢看這女人的眼睛，目光亂飄，心裏卻好奇的緊。

女人嗬嗬一笑，從口袋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修長的手指朝著皮麵指了指。

“人造革，不是啥皮子，三四年沒戴了，皮子都舊了，回頭幫我保養保養就行。”

我當時還在納悶這手套，感覺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

喂！

她搖晃了一下手指，我猛地驚醒！

“我明晚來取，用這塊皮子補個蝴蝶結就成。”

說著她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布疙瘩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順手從褲兜裏摸出一張新版的鈔票塞在我襯衫的兜裏麵。

“美女，等會......”

我低頭連忙將那一百塊掏出來準備給她找錢，誰知道一抬頭可帶勁了。

整個鋪子裏哪有人？

忽閃的簾子外猛灌進來幾口冷風夾雪，瞬間將爐子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走的還挺快！”

我伸了個懶腰，將手套放在櫃台上，尋思著這麼晚了等明兒再弄也不遲。

收拾妥當準備拉卷閘門，眼睛朝著櫃台上掃了一眼，突然身體怔了一下。

這手套很小，今天量尺寸的那個女屍的手也很小。

一般正常在集市上買的手套都是統一尺寸。

而女人剛才送來的，無論是做工還是尺寸都像是專門定做的一般。

我連忙拿出今天給女屍畫圖樣的本子。

一對照......

還真是！

竟然不差分毫！

按理來說，女人的手都不大，但這麼瘦小的著實難見。

砰！

我後腦勺猛竄上一股涼氣，一把拉下卷閘門扭頭鑽進了劉胖子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