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也隻是抱著猜想再次折返峪林縣,沒想到此次峪林之行不僅驗證了關於凶案的猜想,還將兩起異地凶案串聯了起來,引出了一起連環強奸殺人案。
甚至,推測出梁兆紳疑似偷竊了這起連環強奸殺人案真凶留存的作案紀念品,而他的被害也與此有關。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峪林警方那裏拿到了那一枚當年凶手遺留在案發現場的關鍵血指紋。
老隊長表示,這枚血指紋將會是鎖定凶手的關鍵證據!
回來之後,老隊長第一時間向分管局長彙報了調查進展。
他也提出了向省廳打報告,再向其他省市發布協查通報,核查十年以內發生的強奸殺人案的案發地點,以此尋找始終未能確定的照片之中疑似廢棄倉庫或者廢棄車間的地點。
雖然拿到了那一枚重要的血指紋,但是接下來的調查也麵臨了兩個巨大的困難:
其一,排查範圍過大。雖然我們會優先排查梁兆紳出租房周圍的住戶,但是如果排查沒有進展,必然會擴大排查範圍,導致排查範圍過大,在沒有更為明確特征的情況之下,這也將會極大增加工作量;
其二,人員的流動性。如果凶手是流動人口,案發之後,他可能已經逃離,如果凶手不是流動人口,也不能保證他一定會留在這裏,即便凶手就在排查範圍之內,他也可以躲避排查,甚至輕鬆地逃開。
之後的案審會上,老隊長針對接下來的排查工作進行了安排。
雖然在之前的分析之中,老隊長傾向於凶手不存在於梁兆紳的人際關係之中,但是他並沒有完全排除其他可能,在安排同事以梁兆紳出租房為中心向周邊住戶走訪排查的同時,他也安排了一部分同事就牌屋的牌友、周圍的鄰居甚至是老家的親戚進行了排查。
我和邱楚義也參與到了大規模的走訪排查之中。
老隊長自然也知道這些困難。
麵對邱楚義的嘟嘟囔囔,他一邊換鞋,一邊提醒道:“我不是說過嗎,手腕子和腳丫子不能同時休息,現在你的手腕子休息了,腳丫子肯定要活動起來的。”
邱楚義感歎道:“我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腳,自從跟了王隊,我連自己腳丫子的所有權都喪失了,它們隨時都要聽從王隊的指揮。”
老隊長起身拍了拍邱楚義的腦袋:“有這絮叨的功夫,你都可以走訪一兩家住戶了。”
沒想到,在排查的第二天,就出現了突發狀況。
當然,不是案件的進展,而是邱楚義在下台階的時候不慎踩空,把腳崴了。
起初,邱楚義隻是說有點疼,也沒有在意,等到晚上我們回來,邱楚義的左腳已經腫起來了。
老隊長見了,一邊招呼同事去買消腫止痛的藥水,一邊感歎道:“邱楚義,你小子可以呢,為了逃避走訪排查,硬生生地把腳丫子崴了呢!”
邱楚義嘿笑兩聲:“王隊,這一次,它們聽不了您的指揮了,它們的所有權又回到我自己這裏了。”
雖然老隊長嘴上說著無所謂,但是私下還是囑咐我多多關注邱楚義。
老隊長特意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他,我就是讓你監督他,防止他繼續裝病。”
看著老隊長若無其事地走出辦公室,我忽然笑了。
若幹年後,再回憶起這些情節的時候,我仍舊會不自覺地發笑,那是從心底深處流露而出的情愫。
那些年,我和邱楚義就像兩個掛件,始終掛在老隊長的身上,掛在他的腰間,也掛在他的心上。
吃飯睡覺,生病請假。
我們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他全部看在眼裏,也藏進心裏。
那段時間,邱楚義就住在了單位,我也成了邱楚義的保姆。
白天,我和同事們外出排查,晚上,我回到單位,還要聽從邱楚義的使喚。
雖然發動了大量警力,就梁兆紳出租房周邊住戶進行了走訪排查,也就牌屋的牌友、周圍的鄰居甚至是老家的親戚進行了排查,但是始終沒有任何進展,他們的指紋與那枚血指紋並不匹配。
每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之時,邱楚義都會問我排查情況。
每每此時,我也隻是無奈地擺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就偷偷爬了起來,翻閱排查的名單。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邱楚義問我。
“邱楚義?”我想了想,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了?”邱楚義將頭從窗欄裏探了出來。
“說真的,我有些害怕。”我若有所思地說。
“你怕什麼?”邱楚義又問。
“我害怕,將名單上的人員全部排查了。”看著手上僅有的薄薄數頁排查名單,我歎息道,“也沒有找到凶手。”
“那就一直找唄,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找,明天找不到,那就後天找,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將所有人都找一遍吧!”邱楚義撇嘴道,“你的王隊不是經常說嗎,辦法總比困難多,多找一個是一個。”
“照你這麼說,我的這雙腳丫子算是徹底完了。”聽到邱楚義這麼說,我的心情倒是鬆弛了不少。
“等我的腳丫子好了,我陪你一起找。”邱楚義這麼說道。
就在老隊長帶著我和同事擴大範圍,繼續排查之時,邱楚義卻突然給老隊長發來傳呼,說是案件有進展了。
老隊長立刻給邱楚義回了電話,邱楚義說他在悠悠姐妹發屋,還讓我們立刻過去。
我坐在老隊長的摩托車後座,旋即趕了過去。
趕到悠悠姐妹發屋之時,邱楚義正在和小晴說著什麼。
沒等到老隊長追問原因,邱楚義就先說明了情況。
原來,自從崴腳之後,邱楚義無法參與工作,就一直想要幫忙做點什麼。
隻是現階段的重點就是走訪排查,思來想去,邱楚義決定從之前走訪和聯係過的小晴那裏找找線索。
老隊長常說,有棗兒也得一竿子,無棗兒也得一竿子。
雖然我們通過小晴確定了那一條梁兆紳送她的手鏈來自曾經被害的陳怡菲,但是,當時身在峪林的老隊長,也隻是通過電話和小晴確定了手鏈的信息,並沒有針對手鏈本身的細節進行更多了解。
這一次,邱楚義找到小晴,再次問起了有關那條綠色水晶手鏈的情況。
小晴也算配合地回憶了有關梁兆紳送出和要回手鏈的所有信息。
說到最後,小晴還提到了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