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意在銅鏡前轉了一圈,“非常合身。”
秋若更驚歎道:“又合身又合適,難為顧世子,不知是從哪找到的。”
宋灼意眸光閃了閃。
衣裙合身固然是好,但顧長燁是就像是......提前知道她的衣長一般,是她的錯覺麼?
秋若不知她在想什麼,拍著手高興道:“等明日晚上,殿下就穿上這條裙子,我再給殿下梳上一個雲華髻,把那什麼國公爺給看呆了去!讓他悔到腸子都青!”
宋灼意好笑的看了一眼秋若,倒是很配合的頷首:“好啊,本宮能不能驚豔眾人,就都靠我們秋若姑姑了。”
公主府這邊言笑晏晏,秦國公府柳婉兒的小院也不遑多讓,沈鈺自上次跟柳婉兒不歡而散後,當日夜裏也沒有去柳婉兒房裏,晾了她一天,才在柳婉兒主動去書房送飯盒示好下來了院子。
柳婉兒柔柔的靠著沈鈺的肩膀,眼帶淚意:“是婉兒昨日不好,說錯了話,夫君莫要從此厭憎了婉兒。”
美人垂淚,語帶討好,沈鈺心情大好,一把將柳婉兒擁進懷裏:“婉兒莫怕,我永遠都不會厭憎你,昨日我也有錯,不該直接棄你而去。”
柳婉兒握住沈鈺的手:“婉兒能見到夫君,就知足了。”
兩人柔情蜜意了一會,柳婉兒才慢慢的進入正題:“夫君,明日夜裏便是殿下的慶功宴了,婉兒知道本不該提,但婉兒已經是夫君的平妻,如今外界流言紛紛,不少人都還以為婉兒是妾,所以婉兒鬥膽......想請夫君帶婉兒赴宴,平息了流言,做正身份。”
沈鈺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去,斟酌著道:“婉兒,其實平息流言,做正你身份,不是非要去參加宮宴。”
柳婉兒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緊,麵上卻滴水不漏,突然欺身上去:“今夜,由婉兒好好服侍主君......”
一夜的歡好後,沈鈺稀裏糊塗的答應了下來,等到第二日他再想反悔,柳婉兒已經穿戴整齊,興致勃勃的規劃起入宮的事了。
沈鈺便將自己想反悔的話咽了回去。
第二日傍晚皇宮門口,沈鈺先下馬車,後伸手扶柳婉兒下車,柳婉兒盛裝出場,一頭烏發高挽成髻,用金簪固定,斜插了一支玉釵,別致又不失雅致,穿了一襲水藍色長裙,袖口和領口處繡著淡雅的蘭花,腰間別了一塊淡紫色玉佩,整個人看起來素雅又不失端莊。
皇宮門口已經圍了不少貴婦,她們見沈鈺如此看中柳婉兒,連宮宴也帶她來,還處處周到,對視之間,已有貴夫人上前寒暄搭訕。
也有覺得柳婉兒身份低賤不願相交的,冷淡向沈鈺問了好,就進了皇宮。
但即便如此,柳婉兒也出盡了風頭,跟那些平時夠不上的貴夫人笑著交談,沈鈺見狀頗覺得長臉,很有些得意。
“我還道聽途說以為夫人是妾,沒想到今日一見,同國公爺夫妻伉儷,好不登對,果然傳言不可盡信。”
一位夫人笑著道,柳婉兒認識她,她是戶部侍郎的夫人,鄭氏,這是她從前搭不上的人物。
柳婉兒勾唇一笑,擺出女主人姿態:“是,京中傳言頗多,到時我在國公府設宴請大家賞花,眾位夫人可一定要到。”
她們應和了幾聲。
這時突有一聲尖厲的嗓音喊道:
“長公主駕到!”
“顧世子到!”
一輛華貴的馬車在皇宮門口緩緩停住,顧長燁先下馬車,隨即一隻纖纖玉手掀開車簾,宋灼意一襲紅霞雲紋長裙,外搭一件白毛狐裘披肩,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眸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雲髻,繁麗雍容,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般在發間閃爍。
她扶著顧長燁的手緩緩下了馬車,她的美豔光四射,攻擊性極強,在這樣的美麗下,所有人都成為了背景板,沈鈺更是看呆了。
柳婉兒本就因為宋灼意出場,所有人都隻顧著看她而忽略自己感到不滿,側頭一看,沈鈺竟看宋灼意看的呆住,頓時更加氣憤,死死的咬住自己唇瓣,強行掩去眸裏恨意。
那些跟柳婉兒交談,將柳婉兒當成正室的夫人突然有些尷尬,臉也火辣辣的,鄭氏尤其,不著痕跡的離柳婉兒遠了一些。
隨著宋灼意跟顧長燁一步步走近,眾人紛紛俯身見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柳婉兒也屈辱的屈膝。
宋灼意一步步走到柳婉兒麵前,抬眸看向沈鈺,扯唇一笑:“國公爺真是有意思,連個妾也敢帶到皇宮來。”
柳婉兒的臉色瞬間煞白。
“都起來吧。”宋灼意好以整暇道。
鄭氏起身後,立刻熱情的湊到宋灼意麵前,還厭棄的看了一眼柳婉兒:“原來真是個妾啊?殿下也太寬容了,竟讓夫君縱得這妾如此張狂,什麼地方都敢來。”
柳婉兒不敢置信的看向鄭氏,又扭頭想找沈鈺求助,誰知沈鈺正覺得難堪,扭過頭去,突然改了口:“行了,既然已經送到皇宮了,你就回去吧。”
柳婉兒更加不敢置信:“可是,夫君......”
“沒有什麼可是!”沈鈺蹙眉低吼,“趕緊回去!”
柳婉兒身子一顫,美目裏慢慢蓄上了淚水。
宋灼意嗤的笑了一聲,落井下石:“聽見了?還不快滾?”
柳婉兒跌跌撞撞的起身,突然一揚笑顏,據理力爭道:“殿下方才說錯了,我是秦國公府設宴抬上來的平妻,不是妾室,今日是送夫君來皇宮順便想請殿下回府居住,你我二人雖都是夫君的妻子,但國公府掌家權由我一人獨握,婉兒心覺不安,不若殿下早日回府,你我一同掌家,孝順婆母,至於之前殿下將秦國公府搬空一事,殿下不必擔心,婆母已不計較了。”
宋灼意譏嘲道:“好一個不計較,秦國公府既不是入贅,那天底下便沒有光明正大用兒媳陪嫁的道理,但秦國公府不僅用了,還用了整整三年,你和你肚子裏的孽種,就是他沈鈺吃著我的陪嫁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