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章幀自幼相識,而後成婚五載,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他青雲直上,坐上了禮部侍郎的位置。
我以為我們會白頭偕老。
可他卻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娶丞相嫡女做正室,將我貶妻做妾。
直到他送來一碗所謂的[養身湯],親手殺死我們未出世的孩子後,我終於對他死心了。
......
[你可知錯?!]
婆母死死的皺著眉頭,麵色狠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我。
我忍著鞭刑的痛苦,冷汗直冒,咬得嘴唇發紫。
[嬋娘不知。]
婆母一字一句的細數我的罪過。
[你和章禎成婚多年未有子嗣,還妄圖阻撓他與婉兒的良緣,你這是想斷了我們章家的香火!]
我低著頭沒有出聲,淚水把淩亂的發絲糊在了臉上,心裏痛的好像在滴血。
我與章禎自幼相識,說做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五年前章禎進士及第,他便帶著功名來我家許下聘禮,求著父親讓我嫁與他。
他許諾說永遠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模樣,我到如今都還記得。
可這才過了多久,就變了呢?
章禎明知婆母近日對我的態度,卻還是無動於衷。
[你這賤婦,還死不承認......]
[那就去柴房裏好好的反省吧!]
婆母叫來幾個家丁架住我,把我拖到了柴房。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鎖在柴房裏有多少個日夜。
隻是想著,章禎為什麼還不回來?
與章禎成婚五載,他在官場上春風得意,頗受皇帝青睞。
更是在黨派之爭中立了大功,被皇上封做了禮部侍郎。
我原以為日子會過得越來越好,可天不遂人願。
右相嫡女梁婉,對章禎一見鐘情,要以整個家族的勢力助他登上高位,隻求做他的妻子。
我以為章禎會嚴詞拒絕,可他還是讓我失望了。
他不僅要娶她,還要抬她做平妻。
彼時,他竟還對我說,他愛的人始終隻有我一個。
隻是,我沒辦法在仕途上幫到出身布衣的他,他便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蜷縮在角落裏,痛得冷汗直流,一束刺眼的白光照了進來,有人推開了柴房的門。
我以為是章禎來救我了,慌忙的直起身,笑著朝門外看過去。
[沈氏。]
婆母冷著聲音,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狼狽的我。
我心裏一驚,大叫不好。
驚恐的往身後爬,直到手臂被一根尖刺抵住,出了血,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不要......]
我不停地搖著頭,婆母的老嬤還是拿著銀針步步逼近。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章禎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今夜是禎兒和婉兒的新婚之夜,你就不要妄想禎兒能來救你了!]
婆母猜到我心中所想,繼續說道。
[你別怪我心狠,誰讓你差點壞了禎兒和婉兒的好事,這都是你該受的!]
銀針一根根刺進皮膚和指甲,還在裏麵狠狠的鑽了幾下,我隱約看見自己鮮紅的血肉被翻出來。
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柴房,下人死死捂住我的嘴巴,再不讓我發出一點聲音。
我隻能嗚嗚咽咽地哭。
可想象到梁婉房裏兩人交疊著纏綿的情狀,我心裏的痛竟然不輸身上分毫。
[沈氏,這次隻是給你提個醒。]
[若你還有歪心思,就不隻是受點皮肉之苦,這麼簡單了!]
婆母轉了個身,將衣衫甩到身後。
[我們走!]
連帶著這裏僅剩的一點火光,都被掐滅在門外。
我頓時墜入一片黑暗裏。
我絕望的看著緊鎖的柴房門,意識開始有些混沌,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的。
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