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淨遠嗤笑一聲,絲毫不當一回事。
“又想用這種把戲騙我回去?”
“她賤不賤?今天是淑雯做手術的日子,她就這麼想拆散我們?”
可是那份報告,是真的啊。
三年時光,謝淨遠無數次羞辱我,用小童的死踐踏我的尊嚴。
他將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秦淑雯,隻因秦淑雯是他年少時的白月光。
“少爺,報告不像假的,您帶夫人去看看吧。”
管家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平日對傭人不錯,因為隻有他們肯陪我說話。
“夠了!她要死就死,死了就當給小童償命,她能在小童死後苟活三年,也算是便宜她了!”
說便,謝淨遠掛了電話。
我在一旁聽得平靜無波,畢竟那份診斷報告書,和離婚協議書並排。
可謝淨遠依舊沒看不是嗎?
手術室的燈滅了,謝淨遠連忙迎上去。
“醫生,淑雯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那副緊張焦急的模樣看得我羨慕。
他對待我從來隻有暴躁易怒,而對待秦淑雯卻是溫柔體貼,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好都奉獻出去。
“手術很成功,要注意術後恢複!”
他緊緊跟著秦淑雯,一路跟到ICU門口,目光不曾移開絲毫。
“還看呢,你家管家都找我了。”
謝淨遠的肩膀被拍了拍,我循著聲音望去,是謝淨遠的發小,樓封。
謝淨遠毫不在意,隻認真的觀察裏麵的人。
“找你幹嘛?”
樓封站到謝淨遠身前,揚了揚手機,裏麵是管家發給他的照片。
正是那張癌症診斷書。
“夏書雪得了胃癌,中期,你不帶她去治療一下?”
“現在治療還有機會痊愈,要是再拖,十個神仙都救不回。”
謝淨遠眉頭緊鎖,眼裏閃過一絲厭煩,言辭犀利:
“才中期,我巴不得她早點死!”
“前幾年祝她得癌,也算是了卻我的心願。”
樓封是醫生,對於這種惡毒的話也是氣得麵色漲紅。
他揚手狠狠給了謝淨遠一巴掌,厲聲嗬道:
“你詛咒人得癌,你算什麼好貨,我告訴你謝淨遠,少拿疾病去開玩笑!”
“秦淑雯腎癌你跑斷腿找腎源,天天求爺爺告奶奶隻為把人治好。”
“夏書雪好歹是你夫人,當年的事錯不在她,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欺辱這個愛你的女人!”
謝淨遠被打得臉歪向一邊,正好與我四目相對,有一瞬間,我以為男人能看見我。
然而他隻是穿過我的靈魂,看向病床上孤零零躺著的女人。
“小童是淑雯最後的孩子,就這麼被夏書雪害死了,我怎麼可能釋懷?”
樓封紅了眼,似乎沒想到曾跟自己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人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車禍是意外,你憑什麼怪到夏書雪身上?”
“可她不帶小童出去,哪裏會遇到車禍!”
謝淨遠一把將男人揪住,猩紅著眸子讓他此時像隻困獸。
樓封被懟得啞口無言,當局者迷,他懂得這個道理。
“那我作為醫生管病人,謝淨遠,你管不著吧?”
“我不可能看著夏書雪這麼年輕就因為癌症走掉。”
謝淨遠隻冷冷吐出隨你二字,便不再去管樓封。
樓封聯係我,可我無法回應這份善意。
在胃癌確診中期時,我去找過謝淨遠,他抱著秦淑雯,笑得甜蜜。
也是那天之後,癌細胞迅速擴散,直至晚期。
如今,我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