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宋馳一回來我就成了無名氏。
昔日甜甜喊爸爸的小女孩早已不見,隻剩眼前這個陌生又冰冷的熟悉人。
聽這喊話的熟稔程度,我心中升起一陣懷疑。
「你在英國借宿的家庭,就是宋馳家是嗎?」
江馨支支吾吾,最後說:「是。」
我苦笑。
難怪當初她非要出國留學,還一定要去英國。
我怕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特地給她在英國買了一套房子。
可她不願去住。
說是要體驗生活,要學其他留學生一樣去借宿。
我尊重她便同意了。
難怪當初和江馨發信息打視頻,都愛答不理的樣子。
原來人家,正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培養感情。
倒是我這個“假父親”沒擺正好自己的位置。
江馨沒等我回應,極不耐的說:「爸爸和媽是真愛,就讓他帶走吧。」
「他們是真愛,那我呢?」
「我算什麼?」
麵對我的質問,江馨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宋馳估計一直跟在江馨後麵,突然上前“撲通”一身跪倒在地上。
「老哥,求你行行好,就讓我帶走心月吧!」
我冷靜反問:「你以什麼身份帶走她?」
「我是她法律上的合法丈夫,是陪伴她幾十年的枕邊人,憑什麼你說你們是真愛就要帶走她?」
宋馳失了聲,衰敗的看向江馨,滿臉委屈,像被人惡言打擊到一般。
江馨見狀氣憤大喊:「就憑我媽她從沒愛過你,那些視頻,包括我這個養女,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我愣住,好似陷入了回憶。
是啊。
江心月不愛我,所以我對她再如何付出,她也隻覺厭煩。
她告白宋馳的視頻,在我腦海裏像走馬燈一般浮現出來。
我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癱軟在椅子上,呆呆說:「骨灰可以帶走,但......。」
話還沒說完,宋馳連忙爬起身要和我握手感謝。
我縮回手,定定看著他說:「骨灰帶走,江馨要自動放棄繼承江氏相關的所有資產!」
宋馳震驚:「老哥,你這有點太為難人,馨兒畢竟也是你的孩子。」
我閉上眼不理會。
既然愛沒有了,那我的辛苦血汗決不能這樣白白流失。
江馨則氣炸了怒罵道。
「你憑什麼要把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拿走!」
「還有!我媽早就立了遺囑,江氏的一切都由我繼承,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說完,江馨從包包裏掏出遺囑甩到我臉上。
宋馳緊緊拉著她:「馨兒,你不能這麼衝動。」
說罷,他又向我抱歉:「老哥對不住,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他看向我的神情卻是一臉驕傲。
好似在說:“看吧,即使你是養父,她也還是站在生父這邊。”
家裏保姆劉姐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說。
「小姐,這些年老爺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裏有數。」
「就是,再怎麼樣,你也不能甩東西到老爺臉上啊!」
劉姐的話沒喚醒江馨一絲愧疚,而是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說的哪裏有錯?」
「江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媽留給我的!和他又什麼關係?」
我沒去理會那邊的嘈雜,將甩到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
除列舉名下資產說明都是留給江馨的外,剩下還有一張是留給江馨的信。
她說:
“吾女江馨,我與你父親當年錯過十分遺憾,所幸你父親將你送至我身邊,解我相思之苦。
特給你取名馨字。
望我心依舊,也與你父能心意相通。
家產盡數留你,也望你能在我走後,好生在你父親跟前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