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鬥低著頭,默默走到了火倪兒床畔,開始伺候火倪兒穿衣。
火倪兒斜倚在床上,身上隻穿著一個肚 兜,大片白 皙的肌膚露在被子外,如瀑般青絲隨意披散著,更顯妖嬈和嫵媚。
麵對著這樣香豔的場麵,陳鬥卻是無動於衷,他默默扶起火倪兒,讓後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後取下火倪兒的衣衫,在幫火倪兒穿好衣服以後,又開始幫火倪兒梳理頭發。
“替本小姐穿上鞋子,要紅色的那一雙。”
火倪兒有些慵懶地抬起腳,陳鬥蹲下身,伺候火倪兒穿好鞋襪以後,火倪兒又眯了半晌,這才清醒了過來。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打水,本小姐要洗漱了。”
火倪兒毫不客氣地指手畫腳道。
陳鬥默然不語,轉身離開,隨後端著一盆清水回來,等伺候完火倪兒洗漱以後,垂手站在了火倪兒身後。
“跟本小姐走吧,今天就是大比開始的日子,我倒要看看,東荒那些人,到底能有什麼本事!”
火倪兒冷笑道。
跟在火倪兒的身後,陳鬥再一次來到了離火鎮,仍然是那家最大的酒樓,卻比昨日更加熱鬧。
無數來自南疆和東疆的年輕弟子,正聚在酒樓前,興致高昂地議論著,每個人都躍躍欲試,想要在這場南荒和東荒弟子的大比中奪得頭籌,尤其是和陳鬥曾經有過矛盾的陳乾。
作為陳家嫡少之一的陳乾,身邊總是不缺乏獻媚討好的狗腿子,他們圍在陳乾身邊,一個勁地鼓吹著:
“咱們陳少,可是我們陳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東荒那些人,拿什麼跟咱們陳少比?”
“想都不用想,這一次大比的頭籌,肯定是咱們陳少的囊中之物。”
“是呀,那什麼,跟在火倪兒那個騷 貨身邊當狗的那個家夥,對,陳鬥,若不是偷襲,他怎麼可能是咱們陳少的對手,也就是這次大比,主要是南荒弟子和東荒弟子的較量,不適合我們南荒自己人內 鬥,否則,陳少還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聽著耳邊眾人諂媚的讚美之聲,陳乾很快飄飄然站了起來,似乎在他的心裏,也覺得這次大比的頭籌,非他莫屬。
目睹了這一切的陳鬥,暗自在心中冷笑:
所謂驕兵必敗,連這個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相信在接下來的大比裏麵,陳乾會敗得很慘。
陳鬥環顧四周,觀察著周圍的人,發現大多數南荒的弟子,要麼趾高氣揚,要麼眼神飄忽,反而是東荒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冷靜地審視周圍的人,或者是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陳鬥默默搖了搖頭。
看樣子,東荒的這些年輕弟子,比起南荒的人,實在是強出了一大截。
南荒啊,這次恐怕要丟人丟大發了。
就在陳鬥感慨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角落,似乎有著一個年輕男人,一襲黑衣,懷抱長劍,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裏,眼神淡然,周身卻有強烈的劍意圍繞。
陳鬥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那個年輕男人。
這個年輕男人,倒是有點意思,和其他的南荒弟子不同,這人似乎不簡單。
隻是——同為南荒弟子,為什麼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聯想到年輕男人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裏,陳鬥的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這個年輕男人是個散修?無門無派?
陳鬥忽然想到了自己,等到自己和火倪兒的契約終止,自己也就脫離了離火宗,因為當初所遭遇的不公,陳鬥也絕不會回歸陳家。
到了那個時候,陳鬥不也就成了無門無派的散修?
想到這裏,陳鬥莫名對那個年輕男人有了些好感,正當陳鬥想要和他打聲招呼的時候,腳步聲忽然從身後響起。
“是你?”
察覺到身後的冷氣,陳鬥立刻知道了來人是誰,他轉過身,果然看到了獨孤滄月。
“是我。”
獨孤滄月站到了陳鬥的身旁:
“這次大比,你輸定了。”
陳鬥輕輕皺起眉,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的獨孤滄月會如此的自信,但他並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些什麼,隻是淡淡道:
“大比還沒有開始,現在就討論誰勝誰負,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獨孤滄月搖了搖頭:
“相信你也已經注意到了,你們南疆的弟子,不是趾高氣揚,就是畏手畏腳,根本就不是我們東荒弟子的對手。”
陳鬥心頭一動,似乎是明白了獨孤滄月的意思,卻還是不動聲色道:
“所以呢?”
“所以這場大比到了最後,還能站起來的,必定是我東荒弟子居多,你們南荒弟子較少。”
獨孤滄月微微一笑:
“這也就意味著,你要先打趴下數量龐大的東荒弟子,然後才能和我交手,而我隻需要打趴下寥寥幾個南荒弟子,就能來到你的麵前——你出手的次數越多,我就對你越是了解,你的勝算,也就越小。”
陳鬥不得不承認,獨孤滄月說得很有道理,就連他都想不到辦法反駁,隻好苦笑。
“在場的大多數南荒弟子,確實不如你們東荒弟子,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南荒弟子,都比不上你們東荒的弟子。”
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陳鬥轉過臉,然後就看到了之前那個一襲黑衣,懷抱長劍的年輕男人。
獨孤滄月黛眉微蹙,顯然,她也和陳鬥一樣,注意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不尋常。
“沒想到南荒弟子裏,除了你以外,竟還有這樣的人才。”
獨孤滄月微微一笑:
“陳鬥,我收回我剛才的話,看來你說得對,大比還沒有開始,現在就討論誰勝誰負,確實太早了一些。”
獨孤滄月離開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那個年輕男人麵色凝重,隨後輕輕歎出一口氣:
“我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大比還沒有開始,現在就討論誰勝誰負,未免太早了一些。”
陳鬥看向那個年輕男人:
“這是我剛剛告訴她的話,現在這話送給你。”
“你說的有道理。”
年輕男人點了點頭,隨後朝著陳鬥伸出手:
“我叫墨邪。”
“陳鬥。”
陳鬥也伸出了手:
“我有種預感,總覺得我們很像,或許以後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墨邪不置可否。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嘈雜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陳鬥抬起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火宗主和那個東荒的老者已經站在了酒樓之上。
“時間差不多了,火宗主,簡單說一下這次大比的相關事宜吧?”
老者咳嗽了幾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