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截肢後,妻子每天燒香拜佛,咒我去死。
當我質問時,她惱羞成怒:[你廢了,這輩子已經毀了,跟著你能過什麼好日子。]
妻子嫌棄我是個殘廢,卻似乎忘了,這雙腿是為救她才癱的。
後來,她選擇喪夫,親手了結我。
在她驚駭的目光中,我笑著迎接死亡:[老婆,你的噩夢開始了。]
......
[你一個廢人,為什麼要跑出來給我添亂?]
譚月看到我,沒有欣喜若狂,反而一臉煩躁。
我知道,她怕人笑話。
怕人說她的老公是個殘廢。
可接送她上下班是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已經堅持了整整六年。
我緊緊握住輪椅,鬆開又握緊,反反複複。
良久,才從副駕駛拿出一束花遞給她,勉強露出笑:[老婆,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
譚月眼裏閃過驚喜,有些不自然地接過,抿了抿嘴:[我很喜歡,謝謝。]
我心裏好受了些,打開錦盒拿出項鏈,笑容溫和:[這是生日禮物,給你戴上吧。]
車禍後,妻子盡心盡力照顧我。
雖然有時會忍不住衝我發脾氣,但無論怎麼暴躁也沒提離婚的事。
我心存感激,特意準備生日禮物給她驚喜。
譚月愕然地看著項鏈,白皙的手不由自主撫上脖頸:[還......還是退了吧。]
我嘴角的笑,戛然而止。
這才看到妻子白淨的脖頸上,掛著一條做工精美,樣式新穎,是當下最時尚的金項鏈,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我顫聲問:[誰送的?]
以妻子精明的性格,是不會在金飾最高價時購買的。
譚月聽後,卻變了臉色。
她將花狠狠砸在我身上,麵若寒霜:[時言,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當牛做馬一樣伺候你,過生日買個首飾犒勞一下自己都不行嗎?]
忽如其來的質問與怒火,讓我愣在當場。
辛苦掙錢就是用來花的,妻子想買什麼,我從未阻攔過,也沒有任何怨言。
我打心眼認為,就算窮,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女人。
她能把餘生交到我手中,自然要好好珍惜。
[滾吧,從今往後都不要你接,我自己回家。]
她滿臉嫌惡,轉身時,一腳將玫瑰踩的稀爛。
我看著離開的背影,死死攥著項鏈。
譚月說謊了。
那日我去周大福,分明看到她與一個男人,一前一後進去挑首飾。
男人是沈磊。
是我曾經的競爭對手,也是如今的死敵。
譚月走後,我開車回家。
為出行方便,我重新學習,申請了C5駕駛證。
剛到家,便看到灑了一地的飯菜。
這是我花費三小時才做好的,就這樣被糟蹋了。
我沉默不語,拿起掃把清理幹淨。
才掃完,陽台上傳來譚月的漫罵聲:
[時言,你將衣服收哪去了?總是隨便亂放,你成日無所事事,這點事都做不好,真是個窩囊廢。]
她四處亂撞,將東西摔在地上,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看著亂槽糟的一切,我不由握緊拳手。
被截去小腿後,我很快學會了生活自理。
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樣樣都行。
雖然譚月總嫌棄我做的慢,卻沒再多說什麼,隻不過將家務活都推給了我。
其實做多做少,我沒意見。
以如今的處境,妻子沒提離婚,已是對我最大的仁慈。
見我一聲不吭,她似乎更生氣了。
衝過來就是一頓胡亂推搡:[你腳沒了,難道嘴巴也被毒啞了?]
忽如其來的力道,讓輪椅瞬間失衡,我狼狽地摔在地上。
頓時,腿上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感。
我直到這一刻才驚覺,自己似乎將妻子寵壞了。
當年,譚月在眾多追求人中,唯獨選擇了我,是有原因的。
她說:[你雖然條件不好,但體貼入微,處處照顧我,這是其他人不具備的優勢,我相信你以後會有出息,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的。]
這番話讓我銘記於心,感動了許久。
現如今不圖錢,隻圖真心的女人太少了。
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後來,我努力做到了。
房子,車子,票子都有了。
可她的心似乎沒有被填滿。
反而像隻巨獸,被養大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