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幾日後。

我隻輕輕動了動，背上立刻傳來隱痛。

「嘶。」

等我坐起來，才發現右臂的傷勢已經大好，可以隨意活動了。

我一邊甩手一邊轉頭，正對上海藍擔憂的臉。

「你啊你，可算是醒了。」

我微微一笑，聲音嘶啞。

「懷閻怎麼沒打死我？」

海藍連忙捂住我的嘴。

「你還敢瞎說。」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我的傷口，猶豫半晌，還是歎了口氣。

勸誡我:

「小狐狸，你還是和龍君服個軟吧，你可知昨日為何龍君沒有繼續用刑？」

我一邊喝藥，一邊搖頭。

海藍摸摸我的腦袋。

「因為瑤華上仙來了，龍君趕著要去見她。」

「雖然瑤華上仙已經嫁給了天帝，可是龍君還是一心念著她。」

「所以啊，你就別再犯傻了，其實龍君平日裏還是很寵你的，就算沒辦法一心一意，但也算錦衣玉食地養著你。」

我默默聽著，一言不發地將苦藥喝了個幹淨。

落寞地垂下眼睫，口中喃喃。

「可是，我真的沒有幻形。」

「你們為什麼都不信呢？」

海藍放在我頭上的手頓了頓，正想再說些什麼，便感受到了熟悉的威壓。

「龍君來了。」

她緊張地叮囑我。

「切莫再和龍君頂嘴，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

如今我隻想好好活著。

至於懷閻和瑤華之間如何，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海藍掀起簾子，對著懷閻行了個禮，又擔心地看了我一眼，方才離開。

懷閻大踏步進來，坐在我的床前。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

神色陰沉。

我猜，他是在那位瑤華上仙那受了愛而不得的氣。

果不其然，他又開始老調重彈。

「本君不想再看到這張臉。」

我放下藥碗，笑了笑。

突然感覺很厭煩。

「其實，想要證明自己，也很簡單。」

幻形術很好破解......

我將碗砸碎在地，趁著懷閻還在怔愣之時，拾起一塊碎片，狠狠朝臉上劃了下去。

一道橫亙整張臉的裂口瞬間流出鮮血。

如若施展了幻形術，那麼麵容被毀時必然不會受傷。

我眨眨眼，淚水混著血水慢慢流下。

「懷閻，你滿意了嗎？」

懷閻如同被定住一般，想要撫上我的傷口，又不敢進一步動作。

幾息之後，衝著外麵外麵大罵：

「快去把醫仙叫來!」

我歪了歪腦袋，把傷口湊到他麵前。

「你去問問瑤華，問她敢不敢這樣證明給你看？」

哪怕親生的姐妹，都不可能長得如此相像。

可懷閻竟從沒懷疑過。

懷閻看著我，眼神不複往日的淡定。

「先別說話!」

他伸出手，想要為我施展簡單的療愈術。

我後退半步，猛地推開他的手。

「你的好心還是留給別人吧!」

說完，我變回小狐狸的模樣，從殿內飛速竄了出去。

龍宮很大，我漫無目的地在其中狂奔。

兜兜轉轉不知過了多久，又跑到了那間懸掛絹畫的禁殿。

殿內燭火憧憧，立著一雙璧人。

正是懷閻和那位瑤華上仙。

沒想到瑤華還沒離開，我好奇地鑽進了殿內。

然後便看見瑤華抱住了懷閻的手臂。

「我隻這一個要求，你也不答應麼？」

懷閻沒有說話。

瑤華懇求地望著他，語氣是那麼楚楚可憐，說出的話卻令我遍體生寒。

「那魔頭指明要我，天帝眼看就要抵不住壓力，將我送去魔界。」

「可巧這隻小狐狸長得與我相似，能不能讓她替我......」

我再也忍不住，撲了下去。

一道淩厲的弧光閃過。

我哀鳴一聲，重重跌落在地。

懷閻施放靈力的手還未收回——

「姝玥!」

一切都像慢放一般。

懷閻快速捧起我軟塌塌的身體，嘴裏還在說著什麼。

我卻是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