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海藍的手心裏,身子微微發抖。
懷閻那一掌沒有留任何情麵。
我的整隻右爪疼得幾乎失去知覺。
海藍見我這般,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轉頭去求前來押送我的侍衛阿七寬容些許。
「小狐狸受傷很重,可否讓我先替她包紮?」
在阿七的默許下,海藍為我清理幹淨創口。
可右爪裏的骨頭碎渣,卻是沒什麼法子複原了。
於是我在海藍手裏扭了扭,示意我要下去。
畢竟多留也是無益。
阿七是懷閻身邊最得力的手下,能通融一二已經是天大的情分。
被懷閻知道了,說不得要遷怒於海藍和他。
我舔舔海藍的手指,跳到阿七腳下,由著他將我拎起來。
冰牢酷寒無比,是用來關押重犯的地方。
阿七找了間有草席的牢房,將我放下。
又拿出方才海藍偷偷塞給他的手絹,蓋在我身上,方才離開。
手絹上帶有靈力,倒是替我擋住了部分嚴寒。
可就算這樣,我還是又冷又疼,渾身發抖。
我吸吸鼻子,在心裏默默記懷閻的仇。
沒有認出我,其罪一。
傷我罰我,其罪二。
移情別戀,其罪三!
等懷閻弄清楚我是誰,這些傷害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一夜過去。
阿七來牢裏帶我出去,前往刑殿。
海藍早就等在那裏,看到我被凍得半死不活的慘狀,她的眼淚又開始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小狐狸這個樣子,怎麼能受得住鞭罰。」
她懇求地看著阿七。
想請對方下手輕些。
我歎了口氣。
用攢了一晚上的靈力勉強幻化成形。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乍然看見我的真容,阿七和海藍眼中皆是閃過一抹驚異。
我立時反應過來。
他們都是見過那位瑤華的。
「懷閻說的那個瑤華......」
不等我說完,阿七便急聲打斷了我。
「姑娘還是換副模樣為好。」
我皺起眉。
為什麼人人都不相信,我原本就是如此?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怎麼就不能是瑤華長得像我?
「我不換,有本事就讓懷閻打死我」
「如你所願。」
懷閻冰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他眼神森冷,薄唇緊抿成一線。
眼看他就要從我身邊擦過,我連忙叫住他。
「等等。」
懷閻腳步微頓。
我趕緊費勁地從胸口扒拉出一條項鏈,項鏈上穿著一枚鱗片。
這枚鱗片是他當時硬生生拔下來送我的,隻此一片的逆鱗。
隻要他多看兩眼,定能認出。
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枚鱗片上。
「這個......你還記得嗎?」
懷閻的目光擦過鱗片,落在我的身上。
良久,才吐出一句。
「模樣的確相似。」
「可惜你再怎麼學,也不像她。」
一句話,便為我判了死刑。
我五指鬆開。
手中的鱗片落在地上。
眼看它被前來押送我的侍衛們踩在腳下,然後沒有任何反抗地被扣上枷鎖,壓在了刑凳上。
「行刑。」
懷閻下完命令,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本君說過,不要挑戰本君的底線,變回你原來的樣子。」
我扯起嘴角,無謂地笑了笑。
誰都明白。
懷閻是不忍見到這張臉受罰。
「如果我說不呢?」
我執著地看著他的眼睛。
「很好。」
懷閻怒極反笑。
「那就打到你願意變回去為止。」
他衣袖一揮,鞭子便從侍衛手中到了他的手上。
如果讓阿七來動手,我或許還能留一條小命在。
現下懷閻親自行刑......我轉頭看了眼海藍,果然,她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蘊含強勁靈力的一鞭揮來。
我狠狠一顫,差點穩不住身形。
強行衝破封印,導致我靈體不穩,加之後來受到的重創,更是雪上加霜。
可我咬著牙,也要維持住自己本來的模樣。
一鞭接著一鞭。
每一鞭都像是要抽碎我的骨頭。
終於,第十鞭落下。
我嘔出一股鮮血,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