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藍留下一句“賤人”離開了。

她故意沒有關門。

她也知道陸致庭出差不在家，這是她趕走喬念最好的機會。

喬念的臉很疼，但那扇開著的大門讓她顧不上這點小傷，她套上外套，拿走了陸致庭保險櫃裏的現金塞進包裏，跑了出去。

她許久沒有聞過外麵空氣的味道了。

是自由的味道。

她要離開這座城市。

喬念跑回自己租的房子，那裏麵還有她證明身份的東西和爸爸留給她的一些遺物，雖然值不了多少錢，可那是她唯一可以用來思念的物品了。

此時已是半夜，冬季的夜晚刺骨的冷，喬念僅僅隻套著一件單薄的風衣，裏麵還是那件睡衣。

黑暗的小巷裏，喬念順著路燈的光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自己的小屋了，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

緊接著，尖刀刺腹的痛讓喬念瞳孔瞬間失焦。

她被人推倒在地，裝著現金的包被搶走。

她捂著不斷湧出鮮血的肚子，聽那男人說：“你活該，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要怪就怪你那黑心肝的爸去吧！”

爸爸…

喬念已經沒力氣喊了，摁住傷口的手也鬆開了。

死亡臨近的最後幾秒，她不害怕，隻是有點不甘心，為什麼她總是無法逃離呢…

……

陸致庭趕著最早的一趟飛機回來，程藍去接他。

兩人打開門，屋子裏滿是狼藉，喬念早已不見蹤影。

“天哪，這是進賊了嗎？”程藍故作驚訝。

陸致庭眉心緊皺，立刻用手機調開了屋子裏的監控。

程藍的笑容瞬間僵住，摟住他的手也幸幸的鬆開。

監控裏，她打喬念的那巴掌真的很響。

“致庭…我…我可以解釋的。”

陸致庭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道：“婚禮取消。”

說罷，他便要出去找人。

程藍慌忙擋在門口，流下眼淚：“不行致庭，你答應過我爸爸的，你要娶我的！”

“老師對我有恩是沒錯，但我有千百種方式可以報答他，不是隻有和你結婚這一項，現在，給我讓開！”

他最後一句是用吼的，程藍被嚇得抖了一下。

她哭的更狠了，也徹底拋棄了形象。

用質問的語氣道：“你去找她，那我算什麼！我難道還比不上你仇人的女兒嗎！”

“你算什麼東西，沒資格和她比！”

陸致庭的話比冬夜的雪還要冷。

這一刻，程藍不得不承認，她就是輸給喬念了。

……

陸致庭第一次猜測喬念會去的地方，是林寒所在的醫院。

醫生說無人來，他才驅車到了喬念之前住的地方，大半夜的，幾輛警車停在那裏，警笛作響。

“哎呀，這叫什麼事啊，大半夜的也太晦氣了。”

“聽說事發段連監控都沒有，能找到凶手嗎？”

幾個大媽一邊看熱鬧一邊閑聊。

陸致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這麼快，他快速的走進人群，試圖在裏麵看見喬念的身影。

可他看見的，隻有地上那一攤血跡。

“這…這是誰出事了？”陸致庭的聲音都在發抖。

大媽回道：“不知道，是個小姑娘，好像是C棟301的…姓喬來著，聽說是被人一刀捅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