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從前,這種侮辱換來的,是她的一巴掌。
而今,喬念想到醫院裏病重的媽媽,開始毫無尊嚴的撿地上和沙發上的錢。
“麻煩讓一下,您壓在我的小費了。”
看笑話的人都呆了。
喬念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的撿自己的錢。
陸致庭猛然地從沙發上起身,眾目睽睽之下重重的摔門走了。
喬念在聽到關門聲時,還是被嚇得顫抖了一下。
心中難忍酸澀。
下班後,喬念回到租的老破小,林寒已經帶著夜宵等待良久。
自從喬家破產,當初那些巴巴貼上來的人都一溜煙的全跑了。
唯有林寒對她不離不棄。
屋內,林寒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將紮在她膝蓋的小玻璃碎片夾了出來。
“我媽媽情況怎麼樣?”
林寒麵露難色道:“阿姨最近還行,就還是認不清人,你放心…我會繼續想辦法的聯係這方麵的專家的。”
“…謝謝。”
林寒離開前,喬念給了他五千塊錢。
他原本還不肯要,喬念非要塞給他,說:“這些日子我媽的住院費都是你墊的,我欠你的可不止五千塊。你要是不收,我會睡不著覺的。”
好說歹說,林寒才收下。
二人都心知肚明,喬念隻是不想欠太多他的人情罷了。
翌日,喬念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請問是喬念喬小姐嗎?我這邊有份工作非常合適你,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去…”
“我都已經進了京市所有企業的黑名單了,誰會招我…你是陸致庭的人?”
那邊磕絆了一下:“不是…當然不是了…”
喬念的睡意立馬消散了。
她衝著電話那頭罵道:“他是不是有病?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了還想裝什麼好人!麻煩你轉告他,除非他死了,否則別再來糾纏我!”
掛了電話,喬念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她和陸致庭交往了兩年,直到要結婚那天她才知道,原來陸致庭是金融調查組派來的臥底。
她的父親因為金融罪被帶走,保釋出來後,從集團天台一躍而下。
母親因此氣到中風,下半身癱瘓在床。
她的人生,從此一落千丈。
當她找到陸致庭質問時,他卻用一句“替人民鏟除社會敗類”來敷衍刺激她。
如今的每個夜晚,喬念都被愧疚與噩夢籠罩。
她隻恨自己從前瞎了眼,害的全家都遭了殃。
陸致庭現在又來裝好人了,她絕不會再上當的!
晚上,喬念照常去了俱樂部。
包廂裏,酒味與煙味混合,熏的人難受。
喬念倒完酒後,便被一位大腹便便的暴發戶客人拽住了手。
“誒,你出去多少錢?”
他湊上來,一張嘴都是煙味。
“不好意思,我不和客人走的。”
喬念忍著反胃,笑著拒絕了他。
VIP的走廊總是安靜,除了守門的酒保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喬念前腳剛剛出門,那個客人後腳就追了出來。
他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拉著她說:“老子看上你是給你麵子!你一個賣的在這兒裝什麼清高!”
他拽住喬念細嫩的手臂往屋子裏拖,有幾個酒保小哥想上前阻止,又被男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老子花錢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敢攔老子你們是不想幹了吧!”
“不好意思先生,我真的不是…”
喬念根本幹不動這體格起碼兩百斤的男人,她話都沒說完,便被男人拽回了包廂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眼看男人油膩的身子就要壓下來,慌亂中,喬念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往他頭上砸去。
男人被打懵了,他摸了一把自己流血的頭,徹底惱羞成怒。
喬念慌忙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開門,便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裏。
下一秒,還流著血的男人猛地被踹飛了好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