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性命攸關，厭惡我的媽媽卻瘋了

2.

下午六點，蘇晴才回到家。

為了讓她吃到最新鮮的飯菜，媽媽頂著酷暑又出門跑了一趟。

恰逢高二期末出成績。

查完分，我在飯桌上雀躍地望向媽媽：

「媽媽，期末成績出來了，我又考了年級第一。」

媽媽敷衍地「嗯」了一聲，顧著給蘇晴夾菜，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我。

倒是蘇晴。

看完自己成績立馬把頭埋進媽媽懷中，語調哽咽：

「媽媽，你會不會嫌棄我。」

「這次期末，我又退步了十名。」

「怎麼會。」媽媽瞪了我一眼，將她摟進懷中柔聲安慰：「你是媽媽的心肝，誰敢嫌棄你？」

「咱們又不是隻有讀書這一條路，你不是喜歡唱歌跳舞嗎，要不媽媽給你請個老師，咱看看能不能走藝考生的路。」

「別怕，無論成績怎樣，都有媽媽給你兜底，家裏有錢。」

「媽媽，你真好。」

看著眼前這副母女情深的場麵。

我握緊筷子，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良久，才小心翼翼試探問道：「媽媽，你不是說期末考年級第一，會給我獎勵嗎？」

「獎勵獎勵，你一天天腦子裏就知道裝著這些物質的東西，就不會跟你姐學學？」

她瞬間被激怒，不耐煩地指責：

「人長那麼大了，你怎麼連一點情商都沒有。」

「姐姐這次沒考好，你還拿這個破成績在她麵前晃，是不是故意惹她不開心？」

「年級第一就驕傲了？這次的獎勵我不會給你，就該改改你這個物質的壞習慣，免得上了社會被人說沒家教。」

我…物質？

看了眼姐姐手邊最新款的水果手機。

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六七年前發行，被網友玩梗笑稱a5炸彈的二手手機。

我不由得苦笑。

我這樣的，還算物質嗎。

活了十七年。

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便宜的。

一個月生活費一百塊，到了月底，吃食堂兩塊錢的飯菜都得精打細算。

如果我這樣的還算物質。

那蘇晴這樣，高二生活費一月三千，用著最新款手機，每個節假日都能跟著媽媽旅遊，可以隨意刷媽媽卡的人，算什麼呢？

心募地冷了下來。

我鼓起勇氣，提高音調質問：

「我隻是想讓你陪我過個生日，怎麼就物質了？」

「蘇晴生日你願意無條件請假，親自下廚給她做飯，我生日你卻一整天都不回家！」

「我隻是想讓你陪我吹個蠟燭，這件事很困難嗎？」

話音落下，我定定望著她。

多年來，我從沒忤逆過她一次。

因為所有長輩都說要乖，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們很辛苦，別讓她操心。

如今，乖小孩突然不乖了。

她會重視我嗎？

哪怕是嚴厲無比，每天對我苛刻要求，隻要讓我感覺到一點點關心，也可以啊。

然而事實很快就打了我的臉。

先是蘇晴突然落淚，語無倫次說：

「對不起小佳，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會讓你覺得難受。」

「我隻是......爸爸去世了，親生母親也不要我，所以把媽媽當作唯一的親人，比較粘她。」

「對不起，我現在就走。反正我成績不穩定，將來肯定沒出息。」

「我不僅不能給媽媽養老，甚至現在還沒成年…即便現在就出去打工賺錢攢錢，可能也比不過五六年後的你。」

「我這麼沒用，不如去死了算了…」

說完，她就快速起身，想要衝出家門。

而媽媽在怔愣一瞬後迅速回過神，死死抱著蘇晴不放。

她也跟著蘇晴哭了：

「小晴，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媽媽的乖女兒，媽媽有錢，不需要你養啊。」

「你跟她這個掃把星比什麼，你可是媽媽捧在心上的尖尖，不要做傻事啊。」

蘇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咬字清晰地問：

「媽媽，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嗎？」

媽媽溫柔地為她擦拭眼淚：

「真的，媽媽絕對不會不要你。」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大壽星怎麼能哭。」

「別讓這個掃把星影響你心情了，媽媽帶你出去吃…」

她們母女情深，全然把我當作了透明人。

可，我才是媽媽的女兒啊。

......

媽媽溫聲安慰了好一會。

等到蘇晴破涕為笑，去浴室洗漱，她才顧得上我。

「蘇佳。」

她厭惡地看著我，聲音冷得像寒冰：

「你真是越長大越壞。」

「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出生，你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個禍害。」

「你當初怎麼不跟你爸一起去死？我們一家都欠你舅舅一條命，你就這樣對待你唯一的姐姐。」

「好了，你滾回房間反省，最近別在小晴麵前出現，別說是她，哪怕是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無比惡心！」

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又被一劍狠狠刺穿。

我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我想解釋，想再次開口質問，問她為什麼要區別對待，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捂住口鼻，強硬拖回狹小的房間反省。

房門鎖上前。

我看到媽媽冰冷厭惡的目光。

和蘇晴寫滿幸災樂禍的笑臉。

原本受傷的心，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