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是我媽例行去醫院的日子,我和平常一樣過去陪她。
她又帶了一大包親手做的鹵菜,叫我拿給白佳吃。
我神色冷了冷,說以後再也不用費心費力做了。
我媽很吃驚。
“臉色這麼難看,跟佳佳吵架了?”
我搖搖頭。
想到她等會兒還要檢查,我沒有把要離婚的事說出來,免得她情緒激動。
其實就算沒有離婚的事情,白佳也看不上我媽做的菜。
有次,我看到她隨手把保溫袋扔給司機。
“以後這種東西你就拿走吃吧,扔垃圾桶我都嫌麻煩。”
我媽還在絮絮叨叨勸我。
說白佳是大小姐,難免嬌慣一點,我應該多讓著點她。
更何況這幾年看病的錢,所有的開銷,都是白佳給的。
“媽,我不欠她的。”
大四那年,為了救被混混騷擾的白佳,我手指被小刀割斷筋。
當時白佳動用家裏關係,說是找了最好的專家,卻說我的手隻能恢複到不影響正常生活。
想做畫畫這類需要精細操作和極高穩定性的事,不可能了。
這場意外,讓我整整頹喪了大半年才勉強走出陰影。
也是因為白佳在那時候不離不棄地照顧和安慰開導,我才會感激心動,一畢業就和她結了婚。
我媽深深歎了口氣,知道不能畫畫始終是我最大的心結。
“都過去了,還提那些做什麼?好好過眼下的幸福小日子才是最要緊的。”
幸福?
這個詞太可笑。
曾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努力忘掉過去的榮譽,安心待在家裏把白佳照顧得妥妥帖帖。
我們也曾甜蜜過一陣,可惜不到一年,她就暴露本性,總是在外拈花惹草。
“哎呀,我現在進爸爸公司做事,免不了有酒局,都是逢場作戲。”
一開始,我信了,默默在家燉好湯等到淩晨,服侍醉醺醺的白佳洗澡睡覺。
“好姐妹出來聚聚,大家都帶了玩伴,我點個少爺充充場麵怎麼了!”
看著她脖子上的大片紅痕,我越來越沉默。
“你總冷著個臭臉給誰看,我欠你錢了?”
不想再過多回憶這些年的煎熬和內耗,我起身打算去付醫藥費。
“銀行卡被凍結?”
我皺起眉,連續換了幾張,全都是一樣的結果。
後麵排隊的人開始不耐煩地催我快點。
我連忙給白佳打去電話詢問。
得到的卻是她的肆意嘲笑。
“是我申請凍結的怎麼了,你不是鬧著要離婚嗎?現在沒錢付醫藥費的滋味好不好受?”
“譚墨,你好好給我道歉認錯,我就把卡重新開了!”
我猛地掛斷電話。
白佳做事太絕了!
我所有的卡和賬戶,都是綁定在她名下附屬裏。
“我的錢你隨便花,就是必須要讓我知道花在哪兒。”
她的理由是擔心我會變壞在外麵花天酒地,所以才會這麼做。
現在,她不顧我媽的病,居然用我最在乎的事情要挾我!
“譚墨?真的是你啊。”
一道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一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