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料之中。”沈宣並不意外，他眼神示意身邊二人跟著他回去。

二人點頭跟上，走了一段，隱約聽見後麵不遠處，有女子笑得爽利。

卓樺想了想，小心看著沈宣，沉聲問道，“若此事如王爺所料，是否要知會王妃一聲？”

沈宣眼神暗下，搖了搖頭，“不必，明日便是大婚了，待她過門後，再說此事不遲。”

得到答案後，桌樺微微一怔，接著就再不多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沈宣做事越是深藏不露，他越覺得不安，這個人好像做一切，都成竹在胸，可這一次卻似乎又有不同。

“別想太多。”

沈宣沉聲說了一句，然後抬頭看向碧藍晴空，歎息一聲：“你知道我的身份到底不同，奢望太多就不好了。”

“是。”桌樺點頭，其後便悄然站在沈宣身後往裏去。

才一入大廳，就看見兩位熟悉的麵孔，在一側坐著喝茶，麵色嚴肅的討論著些什麼。

沈宣一過去二位立刻站了起來，對他拱手行了一禮，態度十分恭敬。

兩人看著沈宣的模樣，淡然非常，瞧不出絲毫情緒，仿佛真隻是來閑談的。

唯有沈宣知道他二人來的目的，他也不多客套，便隻擺了擺手道，“二位大人深夜到訪也不知有何緣故。明日到底也是本王的大喜日子，還有些事務需要準備，若非必要，二位大人還請過了明日後再來吧。”

這兩位正是杜襄雲下屬梁偉傑，以及刑部侍郎喬安武。

他們兩個人出現在此地，目的昭然若揭。

兩位一聽這話分明便是下逐客令，麵色都有些尷尬，片刻後才又道：“王爺說的是，我等原本此次來的匆忙，王爺新婚之喜本不該在此打擾，可我等要說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到底與皇家有關，故而還請王爺勻出些時間。”

沈宣勾起嘴角，輕笑一聲，臉色溫和卻帶著一股莫名的狠色：“我知道二位大人乃是為了此次齊家千金的事情所來，隻是恕本王直言，這件事情本王絕不退步。”

“這......”那二人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強硬，一時也怔住，不知如何是好。

“燃兒雖則還未過門，可她畢竟是皇上欽賜與本王的王妃，若有人明目張膽的陷害王妃，本王卻作壁上觀置之不理......嗬，本王可擔不起這大不敬之罪。”

沈宣這話說得十分巧妙，言語之間分明是請二位離開的意思，可他態度溫和半點看不出盛氣淩人模樣。

且他本就有理，兩位被差遣來探聽的官員，到底地位不夠，忍不住歎息一聲。

饒是如此，他們卻還是對視一眼，還是沒有放棄。

喬安武隻拱手道：“王爺對皇上恭敬，皇上亦看重王爺，可齊大人也是皇上肱骨重臣，皇上一樣看中，王爺為何不能將大事化小事，讓皇上少煩心呢。”

“喬大人說的是啊，”梁偉傑竟然也跟著附和，言語之間，滿是痛惜：“再說，這事情原本也是齊杜兩家的事情。”

“正是這個道理，杜家小姐到底也沒出嫁，王爺若是肯退一步，您的妻也能安穩嫁人，朝中得以安穩，皇上自然也能更加放心。”刑部侍郎此次說的著急，隱隱約約已經露出了威脅的意思。

雖然沈宣身份尊貴，可朝中不少人多少也知道他的地位尷尬，皇上與他明麵上的賞賜雖然不少，可暗地中沒起什麼真心。

這聽見他說的威脅話，沈宣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他不急於責難，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麵前的刑部侍郎，良久，直看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才淡然開口道，“哦？侍郎大人，這莫非是在暗示本王擾亂朝綱，鬧得朝中不寧？”

“王爺說笑，小臣怎敢說這般不盡之花，小臣不過是想要提醒......”

“本王難道還要你一個區區品官員提醒麼！”沈宣聲音驟冷：“你想提醒什麼？想提醒本王恪守宮規，還是想提醒本王你們家大人手握實權，是本王扯不起的人物！”

他這話說的極重，那侍郎自知說錯話，忙在地上，重重磕了兩個響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心翼翼道：“王爺這話便是誤會小臣了，小臣不過是個侍郎，怎敢如此啊！”

看見他如此模樣，另一人也不敢再幫腔，忙起來打著圓場：“王爺莫要動怒，方才這是喬大人說話不對，下官替喬大人告罪，還望王爺千萬保重自身，莫要氣壞了身子。”

沈宣回頭望向說話的梁偉傑，臉色稍霽，不過眉眼依舊冷清，他隻揮了揮手道，“罷了，你去回稟杜大人，此事本王不會放手，若是他心有不滿，便親自來與本王說話。”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且，這件事本王也會照樣回稟皇兄，請皇兄再做定奪。不過，二位大人想清楚，若真要鬧上朝堂，天子腳下竟出這般凶狠自私的事，不知皇兄若是怪罪，你們二人可擔當得起？”

他這麼一說，那二人哪兒敢再說話。

“如此，二位便請回吧。”

兩人活生生吃了逐客令，無奈之下隻能笑著做罷。

那邊刑部侍郎碰了個釘子又得了教訓，心中頗為不忿，馬車跑得飛快，本想著趕緊回去再想辦法，可沒想到走了兩步，馬車卻被人攔住。

侍郎微微蹙眉，一看叫著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沈宣身邊侍從！

刑部侍郎心中驚駭，忙下馬車來迎，那侍衛不過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大人，借一步說話。”

侍郎遲疑片刻後，跟了上去，才到了一僻靜處，就聽王府侍衛，冷言道：“大人，有的人事，你二位自以為此事是那閨閣中事，可您何不多想想。”

說著，卻油壓低了聲音。

“齊家小姐真是個弱女子，可她又怎麼會有如此包天膽子，我這一次過來也不是為了旁的，不過是想替我家王爺說這一句，他之所以要求明察，不過是為了王妃的一個清白，也是為了皇家的顏麵，唯有真相才最重要。”

那人說著，便有意味深長的看了侍郎一樣。

侍郎愣了良久，片刻之後，才所有所思點了點頭，翻身上馬，直接去到了刑部尚書府中。